担忧的看了我一会后,张晓微非常不满地刮了袁金柱一眼。
虽然多少显得有些不讲道理,但这时候,袁金柱哪还能说什么,无奈地摇摇头,同样担忧的看向我。
仿佛对外界丧失了洞察力,丝毫感受不到两人担心似的又“自嗨”一阵后,我说困了,想睡觉,继而在两人对待病人似的照顾下,回到房间睡觉。
“到底怎么回事?你都带着他去做了什么,好好的人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坐得这么安稳?”钻进被窝,等张晓微轻轻关上门出去后,只听她压低声音问袁金柱,带着浓浓的一股怨气。
这就是真的不讲道理了,因为我不是被袁金柱带去做什么,真要说谁带谁,也更应该是我把他带上的贼船,如果不是和我混到一起,恐怕他也不会遇上这么棘手的事情。
但即便被冤枉,这会袁金柱也没法替自己辩解了,何况他这人虽说比较贱,却也不是没情商的人,知道这时候和女人讲道理,只会弄巧成拙。
只听他一声叹息后,就背下了这口黑锅,说:“这事确实怪我,不该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忽然要面对这么严重的问题,怎么也该先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底。”
“到底是什么事情?”见袁金柱反常的不争不辨,一口揽下责任,张晓微不禁更加担心了。
又是一声叹息后,袁金柱道:“你就别问了,再问我现在也和你说不清楚。我知道以他的心肠,肯定会受到一些打击,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大,现在,就希望他能早点缓过劲来吧。”
“放心,他没你想的那样脆弱,会好起来的,兴许睡一觉就没事了……”
尽管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可躺在床上的我,还是把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
脑子一片空白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后,我翻身拿起手机,翻出罗文信的号码,手指放在拨通按钮上,愣神半天,也终究还是没有点下去。
扔掉电话,继续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过去多久,整个世界才总算宁静下来。
睡梦中,我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远离家乡,跟着当时完全还不熟悉的老家伙来到省城,第一次见到罗文信的时候。
那时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一双不大的眼睛好像冒着光一样,不凌厉,但面对那阵光,我却有一种,仿佛从头到脚,都完全被他看穿的感觉。
“孩子,别怕,叫罗叔。”看我低着头,攥着手心不敢看罗文信,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老的师父便柔声说。
于是我怯怯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两只冒着光的眼睛的主人,轻轻叫了声罗叔。
“就是这个家伙么?”眼里异样的光渐渐敛去,罗文信同样柔和的伸出手,揉揉我的脑袋,说了句我当时还听不懂的话:“是个苦命的娃儿,也是个幸运的娃儿。”
我师父没有接话,仿佛无声叹息了一下后,说:“今后就麻烦你了,要是我不在,就帮我照顾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