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吃过午饭后，我就和天出了门，按照他昨晚说的去打听。

张万青是个惯偷，属于只要值钱，什么都能顺手牵走的那种，并无固定目标，所以销赃途径也五花八门。有回收二手机，二手包的，也有回收礼品的，还有收破铜烂铁的废品回收站，而天昨晚说的那三个地方，就有一家废品回收站，一家烟酒专卖店，一家纯回收礼品的店。

我们最先去的，是就在老街后面不远的那家回收站，由于刚好认得天，所以回收站老板，对我们的戒心也不是很重，听完来意后，就说：张万青那子，已经有些天没来了，和我还有八千块钱的账没弄清楚呢，以这子的尿性，不会再来了，你们换一家问问看吧，不然你们干脆帮他把账平了？

一问才得知，原来这张万青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偷了三十多米胳膊粗的低压电缆，用货车在夜里拉过来的，折合人民币八千多。

由于是老熟人，回收站老板就没有仔细检查，直接过秤把钱数给了张万青。岂料过后才发现，这根电缆只有两头是铜的，中间段全是铝的。

起初老板还以为，是张万青也看走了眼，并未责怪，直到过了半个月，这人都没有再来过，也完全联系不上，才醒水过来：合着这张万青，根本就一清二楚，完全是奔着骗他来的。

吃了个哑巴亏，回收站老板也发作不得，只好就此作罢。见我和天来找张万青，下意识以为我们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才顺嘴提了出来。

我们自然不可能替张万青擦屁股，好在回收站老板也懂道上规矩，只是顺嘴一说，并未真打算让我们还，于是嘱托他帮忙留意后，我们离开。

去的第二个目标点，是那家位于闹市区，明面上做着合法生意，暗地里从事着收脏销赃违法勾当的烟酒专卖店。

这一次，我和天就没那么好运了，刚说出张万青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道明来意，画着浓妆，前凸后翘的老板娘就眼睛一瞪：“什么张万青？哪个张万青？这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你们到底干啥的？要买东西就买，不买就出去。”

见老板娘不认人，天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堆着笑道：“覃姐，你好好看看，我是杨天啊，和张万青来过你这两三次的，你不要紧张好不好，我们又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打听，张万青来没来过。”

然而，饶是如此，老板娘也没有半点要把他认出来的意思，不假思索道：“你谁啊？我从没见过你，也不知道张万青是谁，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可报警了。”

见老板娘打定主意装傻到底，我也就绝了再问的心思，拉上还不想放弃的天离开。

走出专卖店后，我低声对他说：“既然她明明认识你，却假装不认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她的防范心很重，不相信你，要么……是张万青已经来过。”

“那该怎么办？”听张万青有可能来过，天连忙问。

我说：“不急，我们先去第三家，如果那家一点消息没有，再回来想办法撬开老板娘的嘴。”

第三家是一个专门回收礼品的店，地点还挺偏的，在一个区后门路基下方，很不显眼，路过不注意都看不到。老板是一个矮精干的中年男人，态度也挺友善，在天的提醒下认出他，又听明来意后，很干脆地点头道：“张万青确实来过，昨晚九点多的事，你们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