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辞别了于奎,随着衙役来到了一座房子前,衙役拿出栓在腰间的钥匙,打开房门锁头,吱扭扭拉开了大铁门。
铁门里面,现出一条用青石铺的台阶,通向了地面的下方。
公子,请跟我来,天成跟在衙役的后面,顺着台阶向着地面的下方走下。
越往下走越黑,地面上的光亮被地下的黑暗所湮灭,两旁的墙壁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外加上空气不流通有些潮湿阴冷,不少地方长满了青苔,散发着一股霉气和药水混合的味道,让人闻着很不舒服。
一直走到台阶的底端,转过一个弯,路面开始平坦起来,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羊油灯,发出惨白阴惨惨的光晕。
公子,前方左面第四个房间,布帘上有数字,就是你亲人停放的地方,由于此案还在调查中,按照规定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既然大人发话,我们也不敢阻拦,烦请公子看看就快一点出来,也体谅一下在下,不要让我太过为难,我在上面等公子出来,衙役转身离开。
天成待衙役离去后,来到了写有四号房间的布帘前,伸手撩起布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是太大的房间,房间的四面墙上也是点着几盏羊油灯,但似乎比走廊的光线更加的混暗些。
地当中摆放着四张铁床,床的下面铺着芦席,芦席上停放着四具尸体,尸体上面用白布单从头到脚的盖着。
天成手颤抖着掀起一个白布单,下面露出一个面色苍白年轻的脸,看着年龄和自己相仿佛,身上还穿着只有睡觉的时候才穿的睡衣睡裤,估计是听到了屋外面的什么动静,刚刚出屋就被人在心口窝处扎了一刀,稀里糊涂的就命丧黄泉。
天成轻轻的把白布单又遮住了他年轻的脸。
掀开第二个布单,是舅母的尸体,舅母脸色铁青,死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惊恐万分的事情,脸上面露恐惧之色,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脖子上有一到紫色的手印,好像是被人掐的窒息而死,双眼睁的大大的。
天成几次用手想把舅母的眼睛合上,但都是徒劳。
天成眼中仿佛又看到了舅母慈爱的目光,耳边似乎又想起了舅母温暖的话语,强忍心中的悲伤,天成哽咽着说:
“舅母我知道你和舅舅死的冤,你不想闭眼,那就先睁着吧,待我替你们报仇雪恨后,你在闭眼安息。”
轻轻的拿起布单,两手颤抖遮住了舅母脸。
正当天成准备在掀起下一个布单时,紧靠墙里一个蒙着尸体布单的下面,一只沾满血迹的胳膊从铁床上面毫无征兆的滑了下来,鲜血淋漓的拳头攥的死死的。
天成看到这一幕,心中猛然一颤,喜忧参半,难道这人还有生机,是不是舅舅没有死啊……
连忙近身掀起布单,里面还盖着一层油布,在掀起油布,一张亲切而熟悉的脸出现在天成的眼前。
眼睛睁的大大的,眼角处的血水还在不停的顺着脸往下渗着,和鼻孔嘴角里淌出的血水一起流到了胸前,把胸前的衣服染成紫红一片。
脖子上一条刀口齐刷刷的,把整个动脉割断,血早已流干,四周早已干枯的血液更是显得死者生前最后的凄惨。
舅舅!天成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悲痛欲绝,扑通一下跪地,抱着舅舅的身体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