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黑山,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就不应该和这些蛮夷废话。
他对李斯说道:“匈奴使者,除正使沙提烈,副使黑山以外,其余人等,全部扣留,罚为隶臣,终身不得赎。”
“沙提烈、黑山重责百杖,断趾、黥面。罚做苦役。”
“另外,你修书一封,将此间事告知头曼。令他早日将良驹与牛羊送来。三十日内,朕收到牛羊良驹,则放还沙提烈二人,否则,斩首示众。”
“另外,传朕命令,令镇守边地的蒙氏兄弟,做好准备。若匈奴驯服,倒也罢了。若敢有异动。立即发兵。先取河南地,再夺阏氏山。若能寻到单于王庭,则一击灭之,永除后患。”
黑山听得面色苍白,身体一个劲的发抖。
太疯狂了,中原的皇帝太疯狂了。匈奴叩边,想的只是劫掠一番罢了,而中原人,心心念念的,居然是灭掉匈奴一族。
还有,自己居然要被断趾黥面。断趾倒也罢了,黥面却是在脸上刺字,这副模样回到匈奴,还如何见人?岂不是要成为笑柄?也许单于一怒之下,会杀了自己。
黑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哀求不已。这次是真的哭了。
嬴政却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匈奴人被带下去了。
王绾几个人苦笑了一声,也只好接受了皇帝的决定。接下来,他们有的忙了,需要调集粮草,需要准备武器,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此时征伐匈奴,不是最好的时候。但是一定要战的话,大秦倒也不惧。
这时候,李水躬身说道:“陛下,臣觉得,对沙提烈的处罚有些不妥。这人要是回到了匈奴,必定对我们心怀怨恨。况且,万一他胡言乱语,影响了公主的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都笑了。
嬴政说道:“这几日,你数次捉弄沙提烈。你以为他回去之后,便不会怨恨大秦吗?他在咸阳屡次醉酒,胡言乱语,荒唐可笑。大秦百姓,人人皆知。即便他回到北方,传播谣言,又有几个人肯信?”
李水恍然大悟,然后又说道:“然而,陛下扣留沙提烈作为人质,命单于用牛羊来换。哪怕单于肯将他换回去,恐怕也要大怒,这样一来,沙土烈恐怕就要失宠了。”
“臣听闻,此人还有一个兄长,名叫莫顿。沙提烈失宠,将来继承单于之位的,很可能就是莫顿。”
王绾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槐大人和沙提烈斗了几日,还斗出来了交情不成?他丢了单于之位便丢了,与我大秦何干?”
李水说道:“敢问丞相大人,沙提烈此人如何?若此人做了单于,匈奴会如何?”
王绾说道:“沙提烈蠢笨如猪,此人掌控匈奴,则北地不足为患。”
李水说道:“正是如此。而他的兄长莫顿,有胆识,有谋略,冷酷无情,常有弑父之心。若此人做了匈奴之主,必成我中原大敌。因此,这单于之位,一定要归沙提烈。”
众人恍然大悟。
嬴政有些不快,说道:“以你的意思,朕还不能处罚沙提烈了?”
李水干笑了一声,说道:“处罚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要处罚的隐秘一些,不要让匈奴人知道。比如……”
李水偷偷瞄了赵高一眼,然后说道:“比如……宫中有一种刑罚,叫做腐刑,又叫宫刑。受此刑后,便心无旁骛,不思男女之事。这沙提烈,意图秽乱宫闱,若让他受宫刑,好像挺合适的。而且这受刑的地方比较私密,只要他不主动展示,谁也不知道。”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槐谷子,挺狠啊。”
赵高站在不远处,格外的幽怨:“好你个槐谷子,你说宫刑就罢了,屡次偷看我是什么意思?”
李信在旁边忽然笑道:“这宫刑好啊。将来沙提烈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单于,却死活生不出孩子来。等他一死,匈奴贵族必定要为单于之位大打出手,也许会四分五裂吧?到那时候,我大秦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其平定。”
王绾也说道:“头曼单于不知道沙提烈受辱,也就不会开战,我大秦则可以从容准备,将来一旦打起来,就更有把握了。”
嬴政点了点头,说道:“依槐谷子的建议。将沙提烈、黑山二人的刑罚改一改,断趾黥面就不必了,改为施以宫刑,直接放还匈奴。至于给头曼单于的信,要写的客气一些,不要伤了沙提烈的脸面。”
朝臣们都答应了,人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在这一刻,大家都有一种感觉:“我好像变损了,我好像被槐谷子附身了。”
唯独赵高,忽然生出来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