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格拉斯丘陵西北部防线,龙涎河联合王国南方集团军群指挥中心。
“报告大统领,大量沙民部落正在防线外圈集结。”
“他们人数增长很快,未来几天内很可能会达到百万级规模。”
听闻这个消息,南方军大统领白夜风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只见她放下压在办公桌上的大长腿,改为正襟危坐。
虽然沙漠大军被前后切断,战力较低的部落游民不足为惧,但沙国的主力并未受创,裹胁部落大军进攻,仍有翻盘的可能性。
“传令各军,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沙匪已是穷途末路,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白夜风华目光凝望前方,双瞳明亮,声线铿锵有力,浑身散发着英武干练的巾帼之气。
“是!”情报官重重行礼,眼中充满了钦佩。能够追随如此年轻有为的统帅,是他此生的荣耀。
与此同时,在红国防线以北,大约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各种颜色的帐篷延绵了数十公里。
营地东一块西一块,密密麻麻,数量极其惊人。
帐篷间的空地上点着篝火,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或是大锅煮食,或是举杯共饮,或是唱歌跳舞,欢声笑语接连不断,完全没有身处战场、大战在即的压迫感。
如果换个地方的人,早就被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只有沙民才有如此大条的神经。
事实上,生于大方州的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要与严酷的生存环境抗争,干旱、饥饿、流沙、风暴无处不在。
生来便与死亡共舞,与沙海共存。
沙民的平均寿命是全世界最短的,只有五十年不到,除了强者和贵族外,很少沙民能活过四十五岁。
因此,沙民对生死的态度十分淡漠、随意,而相比其他民族,显得更为短视,快意恩仇,只争朝夕。对沙民而言,“爽一把”要比“活得久”更加值得。人生的目标,也是活得自由,活得快乐。
并且,资源匮乏的大方州能养活的人口十分有限,一旦出现人口增长过快,就会发生大面积的饥荒。
每到食物短缺的年景,沙民各部落就会互相劫掠,抢夺生存资源,这也是为什么沙民给其他民族的印象是“天生的劫匪”。
早在数千年前,龙涎河的战略家们就提出,“沙民如鬣狗,繁殖过盛必然结群外出劫掠,袭扰边境”因此,“每隔三十余年,须派遣重兵巡猎,以减少其数量”。
如今沙漠大军出击,历史早有前车之鉴。由于人类生存委员会的存在,各国战争减少,沙民的人口迎来历史高峰。几十年间,人口数量已经超出了大方州的负荷能力,出外劫掠几乎是必然的。
只是近二十年来,龙涎河的内部矛盾愈演愈烈,统治阶级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内部斗争上,对外部疏于防范,才有了今日之果。
接下来的几天里,沙民部落持续集结,营地范围扩大至数十公里。
而对于沙民的集结,红国方并没有派出任何部队袭扰,完全是一副放任发展的态度。
红国的两大统帅,蕾西和白夜风华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有出兵。战争发展到这一步,胜利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就是谁啃硬骨头,谁摘取胜利果实的问题了。
危急之时,南北肯定是精诚合作,同仇敌忾,但是危机度过,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政治博弈了。
陈兴看在眼里,却很难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另一方面是,南北各有利益集团,强硬干涉未必有好的结果。
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个横跨千年的历史问题。真有个团结一体的红国,早就横扫全世界了。马兰皇族几十代君王都没能解决的问题,更别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丞相大人了。
而此时,沙国的军事营帐内,一道道密令通过加密电波传送出去。
“响尾蛇军团更换服装,混入部落联军之中。”
“虎头蜂军团化整为零,潜伏于战区西南方向,进入无线电静默。”
“沙漠海葵、沙蛉、食腐鸟三军协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