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月娘继续说道:“那个叫瘦猴的士兵骑着马比我们先一步赶到了留城。等我们这些难民到达留城以后,就看见瘦猴跪在了警备军营的大门前,就在那儿不吃不喝的跪了一晚上,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他犯了军规被处罚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从军营里面就出来了几个士兵,死拉活扯的把他从大门口那里拉开。结果瘦猴就开始破口的大骂。听了瘦猴的骂声,我们才知道原来瘦猴到这里来是希望那个叫住苏世东的万骑长派兵增援伤心岭。但是好像那个苏世东不愿意,瘦猴就跪在那里求他,整整跪了一夜。瘦猴一边被那些人拖着在地上走,一边就骂着苏世东贪生怕死,说前方的将士在浴血奋战,而他却躲在这里贪图享受,还说上头查下来,他苏世东也一样的逃不了干系。结果那些士兵就开始打他。当时围观的很多人都是从伤心岭过来的难民,都知道你们为了难民能顺利来到留城而自愿留在那里抗敌。所以大家都出面阻止,那些士兵一见我们人多也害怕了,就把瘦猴放了。”
“那瘦猴是怎么死的?”云飞扬急切的问道。
月娘说道:“我也是偶然听后来的一个难民说的,他说他在到留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伤的很重的法斯特士兵在往伤心岭方向赶去。他见别人都在往留城跑,而这个士兵却在往前线赶,就好心的叫他回去,而那个士兵告诉他说他的兄弟们都在伤心岭奋勇杀敌,而他是到留城求援的,结果不但没有求到援军,反而被人要杀人灭口,他是装死才逃过一劫的。他还说不能让他的兄弟们独自留在伤心岭,就是死也要死在伤心岭。”
月娘说道这里的时候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云飞扬大叫道:“瘦猴,你死的好冤呀,都是我害的呀。苏世东,我和你拼了。”
云飞扬一脚就将身上的被子踢飞了,一把抓起清风剑就要往外冲。范通一把就拉住了云飞扬,嘴里说道:“云飞扬,冷静。你这样去找那个姓苏的就能解决问题吗?”
云飞扬紧握着长剑,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范通说道:“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去了又能拿他怎么样。现在军部的督查使就在留城,我们把这些情况向他禀明,他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云飞扬转过头来,死死的看着范通说道:“范通,你还真的是饭桶。你有证据吗?即使你有了证据,那些军部的大爷们也会因为一个小兵的性命而拿一个万骑长开刀吗?你太天真了,现实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的。你醒醒吧。”
云飞扬的一席话让范通一下子哑口无言,他出身于上层社会,官场里面的关节勾当自然也是多少听说过一些的。“但是,但是你就这样去了,你又能怎么样呢?官大一级压死人的。”
云飞扬冷冷的说道:“我不管,我即使打不过他,就是咬也要咬他一口。”说完就推开了范通,然后打开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小院子,现在院子里面整整的站着几十个法斯特的士兵,他们都是从伤心岭上幸存下来的人,而瘦猴的尸体就静静的停放在中间。云飞扬默默的穿过人群,将瘦猴的尸体横抱起来,眼神中满是悲愤。
云飞扬走向了小院的大门,这时范通冲出了屋子说道:“云飞扬,等一等。”
云飞扬头也不回的说道:“饭桶,你不要说了,我的心意已决。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范通说道:“云飞扬,你错了。瘦猴不仅是你的兄弟,他也是我的兄弟,你等着,我和你一起去。”云飞扬转过身来,眼眶中已经有了泪花。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瘦猴也是我的兄弟,今天我就陪你们疯一把了。”说话的人是诸葛明。
这时几十个声音同时吼道:“还有我们。”这是那些曾经在伤心岭上浴血奋战的士兵们。
冬季的留城,大街上的人不太多,再加上前些天拜月人的大兵压境,让这留城里面的人几乎都跑了三分之一了。在人迹寥寥的大街上走过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一个人抱着一具早已经冻僵了的尸体,走在大街的中间,后面跟着一群人,每个人都手握着长剑,脸上满是悲愤的神情。看着一群穿着法斯特军服的士兵这个样子,很多人都好奇的驻足观看,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些人就是在伤心岭浴血杀敌的那些法斯特士兵,也有的人认出了那具尸体就是那天跪在军营门口的那个人,大家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聚集到街头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汇集成了一道洪流跟在这些士兵的后面,浩浩荡荡的往法斯特的警备队军营走去。
苏世东正悠闲的坐在大堂上喝着小酒。这些天的经历让他累得半死。先是在半路被孙鹰扬的骑兵团杀的落花流水,接着就是没命的逃跑,好不容易才跑到了留城,又来了一个法斯特的士兵让他去增援伤心岭。他早就见识了孙鹰扬的厉害,哪里还有胆子上去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昨天留城又来了一个军部的督查使,南方军团的溃败,青州的失陷已经引起了法斯特高层的注意。这让他很是的紧张一阵子。他知道青州的陷落,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伤心岭上的那一场血战说不定又会被高层里的某些有心人借题发挥,到时候给自己按上一个畏敌不前的罪名,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好在那个士兵已经被自己派人给解决掉了,现在是死无对证。那些多事的士兵是擅自留在伤心岭上,自己到时候完全可以以不知情的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