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信!那上头的手印都是他们绑了文四儿他们之后,强行让他们按下的!”
邢珠这时候大声叫道。
“就算你知道是我们强行按下的,也是无可奈何。”季振元捋须道,“这两个人来自沧州,而尊夫人身边的钱护卫也正巧来自沧州,而且,这么巧他们被锁之时,您这三位护卫就都潜进来解救。眼下只要我们把他们送到大理寺,殷公子,你的罪名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殷昱沉吟道:“就算有了供辞,那也得他们亲口承认这回事才行。文四儿,你们承认吗?”
文四儿和王安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因为是练家子,所以底子还是比常人强些,听到问话,文四儿提起口气来,说道:“不认!老爷,老爷吩咐我们要尽忠职守,我们,我们就是因为见大姑娘被轻薄,所以才会上前责打曾姑爷。我们是奉命尽职!”
“既然还死不承认,来人哪!把这两人的舌头给割了。”
谢荣往庑廊下一声喊,很快便走来两名家丁,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一人拿着盘子,一人拿着刀。
殷昱和谢琬这边场下如今包括刑珠他们在内总共只有八个人,而据秦方先前查探后所说对方布下了好几处暗梢的结果看来,眼下被敲断腿的这两人只是其中一处,这么说来,应该是整所子都被设下了埋伏。即使他们不敢在这里对殷昱下手,那么今日他们想就此闯出去也是件很悬的事。
但是殷昱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呈现出一丝紧张,谢琬也是。这便让谢荣他们心里也起了些迟疑,从这二人的举动看来,他们应该是早知道府里有埋伏,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时出手护住了谢琬又拿下了刺客?
殷昱身边有着一批身手高超的暗卫的事他知道,秦方他们此时出现在谢琬身边他也并不觉奇怪。可是他忽然想起来,他们有多少埋伏呢?而且,秦方这四个突然出现的暗卫,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他们能够顺利进来?除了他们进来,还有多少人?
谢荣心里的迟疑渐渐变成了鼓点,在胸腔里一下接一下敲起来。
看着家丁们眼看着就到达文四儿二人面前,而殷昱他们还没有什么动作,他忽然脱口道:“住手!”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季振元也把脸转了过来。
“恩师。”谢荣走上前,附耳与他说起来。
季振元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
如果说殷昱这二人果然是在作好了一切准备而来,而不是情急之下冲动上门,那此事就显然要重新估算了。季振元从未与他直接交过手,从他们出府到掉头进门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他是殷昱,首先会让人去护国公府,搬出护国公来解开这个结。
这个法子虽然稍嫌粗暴,但却直接有效,也是行武之人惯用之法。殷昱文武双全,不算完全的武者,但是他却率过兵打过仗,骨子里那种一刀见血的爽利劲是肯定有的。所以他来府之前也早让人在护国公府外头布好了暗梢,只要有可疑之人妄图进府求援,都会被他拿下。
可是那边一直也没有传来消息,可见他没有往护国公府求援。
那除了护国公府,他还能够借什么力量扭转眼下的局面呢?
眼下他能用的最有力的人只有护国公和魏彬。可是今儿即使魏彬来了,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魏彬如果一来,那往后就等于诏告天下他与殷昱早已经结党,他如果是殷昱,也不会这样做。
季振元思到此处,也不知道谁还可以成为殷昱的助力向他施压了。
“季阁老如果不打算割他们舌头,那我就要替他们向三叔求个情了。”这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文四儿他们身旁站定的谢琬忽然开口了。
“这两人虽然跟我们毫无关系,我的护卫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捉到这里,可是他们终归对三叔一片忠心,就是有错,挨了这顿打也够了。而季阁老如果同意让我把他们带走,那么,你们无羁押我的属下的事情,我也就既往不咎!”
如果是先前,季振元听得这话,必然嗤之以鼻,但是眼下,他却又把她的话斟字酌句地想了想,然后才道:“夫人这是要倒打一耙?”
谢琬望着殷昱笑了笑,然后与季振元道:“是不是倒打一耙,还是请窦大人他们出来说话吧。”
听到窦大人几个字,季振元心头顿时一凛。
这时候就听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两个一个是大理寺正卿窦谨,一个是都察副都御史靳永。随在他们身侧的,是武魁率着手下二十名精兵死士。而他们手上,大多也都各拿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季振元的目光骤然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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