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谢琅眉头紧皱着,一张脸臭得跟三年没洗的砧板似的。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跟琬琬说会话。”
“有什么话我不能听?琬姐儿也是我表妹。”
门口传来谢琅一串因气极而急促的呼吸声。
谢琬也十分理解他的心情。像王思梅这样厚脸皮的姑娘。不要说大户人家里没有,就是平民百姓之中只怕也不多见。若是别的男孩子,只怕已经出声让她下不台来了,可偏偏却是连个丫鬟都不忍心打的谢琅。
她从水池旁站起来,顺着石阶走到廊下,两眼盯着王思梅。顺着她转了两圈。
在不掩饰的情况下。她眼神本就与同龄孩子不同,就是一般的大人也难有她这番锐利,王思梅被她盯着看了这么片刻,便有些手脚无措起来。
“你祖父什么时候做寿?”谢琬问。
她抿了抿唇:“九月廿六。”真奇怪,她明明比自己小,可面对她的问话她却不由自主地回答了。
谢琬伸出手:“请贴呢?”
王思梅睁大眼:“你要去?”
谢琬挑起唇来:“你不是说我也是你表妹吗?”
王思梅回了神,跳起来:“我这就去拿!”
她压根没想到二房真的会有人去,所以请帖也没准备。如今去写,希望来得及!虽然不是谢琅亲自去。可是跟谢琬打好关系不也是间接地接近谢琅吗?
她很高兴。
谢琅却在埋怨谢琬。
“我们怎么能去给王家的人贺寿?”他简直不能忍受。
谢琬托腮看着他,浑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又不是我去贺了这回寿,他就永远不会死。”
谢琅一噎,说不出话来。
王思梅很快送来了请帖,谢琬把它放在案头,告诉她一定会去登门祝贺。
事实上王氏也很惊讶,因此特地交代王思梅要问她一声是廿六日清早跟王氏黄氏他们同去,还是自己稍侯乘车过去,以此刺探真假。
谢琬道:“自然与太太一道去。”
王思梅这才放心了。
等她走后谢琬叫来罗矩。
“李二顺那边怎么样?”
罗矩道:“如姑娘猜测的那样,最近赵大人在预备年底回京述职的事。听说往京中各处投了好几封信,有些回了,有些没回。李二顺打听不到具体情况,因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找到门路。”
谢琬道:“赵家大少爷呢?”
赵贞夫妇一直觉得对长子颇为亏欠,所以不论到哪里,总是带着这大少爷在身边。
“赵家大少爷还是老样子,每日里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坐在院子里数蚂蚁或者发呆。心智如同三四岁孩童。上回姑娘让打听他有无打人倾向,至今看来是没有的。除了痴傻,并没有别的什么。”
谢琬拿着桌上一只笔把玩了片刻,抬眼道:“你去跟李二顺说,让他找个机会提醒下赵贞,我们与靳永靳大人联络密切。”
罗矩点头欲走,她忽然又把他叫住:“算了,还是先别说。”
罗矩从未见过她这样犹豫不决,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谢琬叹道:“过些时候再说吧,眼下我还不是很有把握。”
她之所以会上王家去贺寿,无非是想接近王安梅,赵王两家的婚事始终悬在她心头,此事对她来说并非全是害处,只要把握得当,对她反而有着极大的好处。
赵贞终归是官场上人,她如今最缺少的就是官场的力量,她不但要把谢府彻底打垮,要紧的还是要扶助谢琅成为二房的顶梁柱——她就是再能耐,也不能跑去朝堂做官,跟谢荣对打不是吗?可是如果没有人脉,谢琅就是再有才华,再懂经营,也难以得到很好的发展。
因此,除了积累自身财力人力,她同时也要为谢琅将来的入仕培养可靠力量。
靳永是她目前唯一可抓的一条线,如果加上赵贞,那又是更可靠的一条线了,可她真不确定靳永会不会帮她,如果说她有了这为媒之功,赵贞又能够留在京中,那局面就有很大不同了。
只是她如今并不知道王安梅心意如何,因而觉得过早地向赵贞抛出这讯息并不合适。(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