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六月,长安。
细雨下得缠绵,在六月里真的是很少见。长安城的美是一种细腻,气息不似邺城那番厚重,别有一番柔骨意味。
这里是大周国的都城。
长恭和孝珩奉命前来,说是探探敌国的底细。本来以为长安此时戒备严密得很,不想,这两个人乔装成商人竟轻而易举地混进去了。
两个人兜了一箩筐的胭脂水粉,孝珩左右觉得别扭,思索了一下,道:“长恭,我觉得你应该扮了妇人,我们这样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你瞧,卖胭脂水粉,还是两个大男人,多不对劲。”
“那你怎么不扮了妇人……”长恭翻白眼。
“我姿色哪有你好。”孝珩一边调侃,一边向路人兜售水粉。
“我出来时卖胭脂,又不是卖色。”长恭愤愤然,他如果知道即使是粗布麻衣这张脸也煞是招摇,还给他带来一场巨大的麻烦的话,这趟长安,他是死也不会来的。
“这货郎姿色不错啊。”迎面一女子盛服淡妆,长相还算精致,就是行为轻佻了些。
长恭和孝珩都在心里暗自揣测这女子的来头,依她身后的马车和随行,非富即贵,来者不善。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一根细白的手指勾起长恭的下巴:“啧啧,真是人间绝色啊。”
长恭在外面脸皮薄啊,我一堂堂大齐国王爷哪能被你周国一小女子轻薄?不,是调戏,不……唉,先不管是什么了,伸手就把她那爪子拨拉开,他力道大,那女子没站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唉,抬举你你还不识抬举了。”那女子尖着嗓子叫到。
“屏羽,不许胡闹!”那女子作势要打长恭之际,身后响起一个温婉的声音,“一个女孩子疯疯癫癫的,成什么体统?!”只见那女子眉若远山,五官清秀典雅,一副文静端庄的样子。
她向前走来,先是责怪那个叫屏羽的女子不懂事,又向长恭和孝珩赔不是。抬首间,只觉得一阵恍惚,这男子,果真是绝色倾城啊,只可惜看样子不像是周国人,蓦地脸上竟不由的红的厉害。
“姐姐还说我,瞧你那脸红的。”叫屏羽的丫头真烦,口齿太过刻薄,自家姐姐都不放过。
长恭觉得尴尬,看看孝珩,谁知他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杵在那里,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于是清了清嗓子:“在下萧瓘,家兄萧珩,从梁国来做些小生意,有冲撞之处,还请姑娘谅解。”言罢,拉着孝珩拔腿就走。
长恭啊,你说话简直就是自找不放过啊,一听这声音,那女子脸更红了……
孝珩憋到内伤,四弟啊,你编就编吧,还偏找了萧氏这么个姓,还编了梁国,你不知道梁国皇家一大家子都姓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