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回到后面那间海兰已经开好暖气的房子,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鸡翅木罗汉床,一张小几,两把官帽椅,一组圆桌蹬,一组立柜带书架的那种,上面空空如也。杨平看着直咂嘴,这要是都给置办满,得花多少年功夫啊,这就不是拿钱夯的事儿,拿钱夯出来的始终没有人味儿,只有日积月累,生活气息填满每一处缝隙那才叫家呢。
给顾菁,阿布发短信报了平安,杨平想想,唉,顺便给宁静也发一个吧:已经到家,常联系。
很不错,没人回短信。杨平点根烟把手机清理干净,扔在一边。手里拿着一路连科籽料把件,感受着油润温和,嘴里有点发干,嗯,这边连合适的茶具都没有,就正房有一张鸡翅木长案茶台,明天带着侯斌去马连道转转,找那个喜欢香道的皖省老板娘买几个小石佛茶宠去。
等得花儿都谢了,海兰才偷偷摸摸地进来,一进来就抱怨:“冷死了……”
杨平赶紧掀开被子:“快进来,暖和暖和,别管门了,我来关。”
把海兰塞进被窝,杨平跳下去把门关好,打个哆嗦:“咦……外面这么冷你就穿睡衣过来啊,嘿嘿,我来了……”
海兰支起身子,鼓着腮帮子:“停!我来是想听听你们这些天的经历,算算开销……”
杨平才不管,钻进被子腻歪:“算什么算,你算算我多久没交公粮了,我又不是和尚……”
海兰眼波流转,身体扭曲得很好看,那食指顶着杨平脱了一半的保暖**,声音好像快要滴出水:“你这个臭和尚什么时候还我钱?带利息的现在要一百万了……”
杨平一手抱住海兰一手伸过去把小几上的台灯关了:“马上还,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第二天,杨平睡到自然醒。海兰和家里人都出去转了,只剩下侯斌在东厢房看电视等他。
杨平三两下洗漱完,过去问侯斌:“姐夫,吃了没?他们呢?”
侯斌看新闻呢,转头随口说:“我早吃了,海兰把油条豆浆给你放厨房了,热一下就能吃。他们去西单买年货顺便给俩孩子买过年的衣服。杨平,你这宅子太漂亮了,打算把户口迁过来?”
“等等啊,我把豆浆热一下过来说。”杨平套了件三叶草深蓝色卫衣,去厨房热好早饭端进东厢房,在圆桌蹬上坐下。
“姐夫,一会儿咱俩去马连道呗,看看茶具,这里连套茶具都没有。”杨平边吃边说。
侯斌常来京北开会学习,很熟悉的样子:“行啊,我想想,做2路到西客站,穿过西客站没多远就到了。”
杨平喝口豆浆,琢磨了琢磨:“要不我借辆车吧,这一大家子人出门也不方便。”
侯斌点点头:“你是B照?”
“c照,”杨平咬口油条,有点儿柔了:“怎么?”
侯斌想想,把电视关了:“那也坐不下,咱们一共八口人,你的驾照是七座以下的,我的也是c照。还是打车吧。”
杨平点头同意:“主要是这边实在住不了几天,不然买辆车,门口还可以停车,多方便的。”
侯斌拧开杯子喝口茶:“你现在是大发了啊,全国各处都有房产,还都是一等一的好宅子,怎么样。没打算在沪海汤臣一品买一套复式?”
杨平讪笑:“没有,这不赶巧了嘛,你们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打算买房?”
侯斌推一推金丝边眼镜:“我们单位才给我俩分了套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地段什么的都不错,没打算再折腾了。”
杨平吃完早饭,收拾一下。就一身卫衣,运动鞋,弓箭手背包。沉香手串和老莲花菩提怕裂就没带,只戴着卡西欧和九眼天珠叫上侯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