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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今日本是为端木姑娘而来,不曾想,还能够一观白姑娘的惊鸿之舞,淮水两岸,郢都高城,这可是难得的眼福。”
儒家伏念缓步上前,站立在周清身侧后方,同样一双明亮的眼眸俯视大厅,虽位于三楼,但修为加身,些许距离造不成什么阻碍。
轻轻感叹一声,亦是充满期待。儒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排名第一的便是礼,以礼仪匡天下,音律与舞姿夹杂其中,对于儒生来讲,是必须的鉴赏与享受。
来到楚国都城数月,对于天上人间的这位夏姬白芊红姑娘,略有耳闻,名声为四姬中最大的一位,也是舞姬最为惊艳的一位,更是姿容绝丽的一位。
四姬列位以来,其人便很少登台演舞,一年的岁月,也不过登台数次,每一次都是提前半个月放出风,令整个郢都为之振奋。
无数公室贵胄,商贾大夫携重金入内,想要寻得一处好位置,想要近距离一览绝顶舞姿,若是有机会,甚至期待与美人相会。
今日却是奇怪,白姑娘似是临时做出的决定,虽然时间匆忙,但只要身在郢都之内的,仍是一位位贵人奔至,一位位雅间被重金占有。
下方大厅中的白服掌事正在不断的给予调节,戌时快到,一楼大厅之侧、二楼透彻雅间内都已经安置好一位位贵人,其中有许多自己都熟悉、认识。
“师叔!”
闻伏念之语,周清轻轻颔首,没有多言,目光在厅下扫视着,正中央的丈许惊鸿台已经安置好,一条条紫色纱幔垂落,偎依在池塘内,更是一朵朵紫色的莲花绽放光芒,美景闪烁,奇异无双。
未几,先前得自己之令在天上人间随意游玩的小灵、小衣二人归来,近前道礼,观身侧的伏念与端木容,好奇看了一眼,便是在走廊内随意行走。
“楚国虽不断迁都,但看得出,于公室贵胄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出手之间,尽显豪奢,一枚枚郢爰随意打赏,这等场面我在咸阳之中,还真是见不到,而齐国之富,传闻为诸国之最,想来更胜一筹。”
在四周明亮灯火的映照之下,那一枚枚金色的郢爰从一位位贵人手中流出,倾入天上人间之内,这等场面比起自己在咸阳,在邯郸见到的更为浩大。
现今的秦国虽独霸天下,但论富庶,还真比不上楚国与齐国,秦国半两通行,多以青铜铸就,而楚国已然有金银铜三种层次的货币。
坐拥淮水、江水、岭南区域,矿藏丰富,可见一斑,于此,周清深深的赞叹道。
“天下诸事,农耕为本,秦国坐拥巴蜀、关中两大根基,辅以秦法军功,乃有今日之秦国,楚国与齐国虽富,但商贾横行,农耕倾颓,根基不稳,此为不敌秦国之因也。”
伏念静立一旁,听武真君所语,心中有觉,数息之后,轻轻回应,在诸夏列国之中,唯有秦国对于庶民之农的政策最为大手笔。
耕种可封爵,三代以来的漫长岁月,唯有秦国做到了,对于山东六国来说,却无这般的激发之策,长平之战,秦国依靠巴蜀根基,硬生生将赵国拖垮、击败。
“伏念先生觉得此为秦国之胜的缘由?”
周清不可置否,谁都想要自己所在的国家富强,但谁都不想要自己的利益有失,矛盾之下,岂能够有进,儒家盘踞齐鲁数百年,也未能够将齐国改变。
“这……,在武真君面前言此,班门弄斧也。”
言语一滞,神色有些尴尬,出小圣贤庄以来,所行之事都异常之顺,所结识的贵人也都对自己礼遇有加,但和身前的武真君相比,却是令伏念难以琢磨。
秦国之胜的缘由自然是很多,对方身为秦国武真君,想必比自己更清楚,儒家中庸,岂有过之?
“儒家有你,很不错。”
心间深处将同出儒家的伏念、韩非、李斯相对比,三人毫无疑问都身负大才,但身负大才并不代表着能够有绝大作为。
伏念的进退自如,李斯的沉稳有序,韩非的潇洒昂扬,各有特色。无怪乎伏念后来能够登位儒家掌门之位,在英杰辈出的儒家,在如今一天下的关头,选择此人非常合适。
“武真君过誉也。”
拱手一礼,轻轻摇头。
至于二人身侧的春姬端木容姑娘,则是鲜少出言,一直静静聆听,当真是想不到,芊红姐姐让自己用心服侍的大人竟然是秦国武真君。
对于此人,天上人间之内,依稀听得许多客人谈到,具体的事情虽不清楚,但封君之位可是相当尊贵,纵然在楚国,能够位列封君的也是少之又少,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人。
又得儒家伏念先生之言,天上人间后面的主人竟然是眼前这位大人,无怪乎白服掌事与芊红姐姐都如此。未曾家道中落的时候,也曾听父亲言语,诸夏列国,秦国独强。
而作为秦国的武真君,地位更是不用多说,这般一想,端木蓉突然想起去岁芊红姐姐提到的一件事,天上人间在郢都之内,麻烦突然变少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天上人间有一个好主人。
有武真君在天上人间的背后,诸子百家想要生乱也得掂量掂量,就是山东六国想要生事也得想想后果,回想刚才武真君大人言语指点诸夏的语气,虽是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力量无与伦比。
父亲端木敬德与儒家却有关联,但自己和儒家却没有什么联系,若然得复自由之身,乱世之中,亦是如水中浮萍,万事皆危。
若是继续待在天上人间,短时间内或可无忧,等年华美貌不存,自己同样要面对那个问题,心间烦忧,相互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