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关,黄昏。
空气中散发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黄昏的天空一片血红之色,在广袤的视野中显得尤为广阔无垠。五月葱郁的草地被战火烧焦,偶尔跳过一两只不知悲伤与杀戮的麋鹿和兔子。
这里曾经是天狼国的周边城池,此时此刻却已经被纳入大瑾王朝的手中。惊恐的百姓躲在城池中不敢出门,生怕二十年前那场天狼之乱重蹈覆辙——谁反抗谁就先死!
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大瑾王朝与天狼国交锋数十次,从起初的试探到后来的大规模争斗,战火一下子点燃了平静了十八年的边关。就算身为将领的凤锦蓝再不想伤害无辜,战火也无法不波及到普通百姓身上。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朝代,战争吃苦的,总是最底层的百姓。
凤锦蓝、王德林加上皇瑾寒的最终结果是,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吞并了天狼国站线边关十六座城池,只要再攻下几座关键城池,就能长驱直入天狼国。
但是大瑾王朝的军队并没有欢欣鼓舞的喜色,营地中反而一阵压抑和紧张。原因无他,而是冲锋在最前线的凤雪影重伤、军中混入奸细,直接导致皇瑾寒被天狼国俘虏,凤锦蓝胸口中箭,若不是王德林关键时刻护住他,恐怕大将都要全军覆没。
将军营帐中。
凤锦蓝靠在榻上咳嗽,那一箭差点刺穿他的心脏,幸亏救援及时,才不至于落下严重病根。他看着桌上一大张军事地图,眼神深沉而坚定:“德林,这次一定要将这城池攻陷,只要攻陷这座城池,魔柯族提供的地道很快就会用到。记住,我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全面战争,而是逼着天狼国国君出战。”
王德林担忧地挠了挠后脑勺:“老师,那九千岁是否需要我们去派人去营救?还有凤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您就把他送到弄水谷,能放心吗?”
“无妨,我的儿子我清楚,弄水谷里有我最信任的老朋友,不用担心,更何况还有叮当照顾他。幸亏幽幽让叮当跟着雪影,若不是叮当,我这老头子可真要绝后了。年纪果然上去了,不像年轻时了啊。”凤锦蓝苦笑着摇摇头,“九千岁那里不必担忧,他有他的打算。”
王德林张嘴想说些什么,发现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只好出了帐篷,整点军队去了。他的父亲曾经告诉过他,整个大瑾王朝谁都可以不信任,唯独能信任的,便是凤锦蓝。
跟在凤锦蓝身边这么久,作为统帅全军的大将,他自然能看出这场战事有不寻常的地方,凤锦蓝的目的似乎不是单纯打败天狼国,而是在计划着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很有可嫩与九千岁有莫大牵连。但是王德林一点也不怀疑凤锦蓝,他并不觉得凤锦蓝和九千岁有谋逆之心。
退一步来说,他们王家向来守护的是皇家,只要是明君,他觉得谁都可以接受。而皇瑾寒在战场上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这个人深不可测、军事能力堪比老将,时常有出其不意的战略手段,而对待那些陷落城池的百姓,确实宅心仁厚,并不会特意为难。在他眼里,这电足够成为仁君的标准。
天狼国鹿城,城池天牢里。
一个人端正坐在简陋阴暗的石牢内,正是不幸被俘获的九千岁皇瑾寒。
牢门被推开,来人站在皇瑾寒面前,轻轻笑了笑:“好久不见,九千岁。”
皇瑾寒抬头微微一笑:“七皇子真是见笑,这才几天,我们就又见面了。最近过得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