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瑾寒倒在地上,本该重伤的他捂着心口,黑眸深如黑潭深不可测。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那种伤心欲绝的神色,像是慢镜头一般,缓缓割在他的心上。
“皇瑾寒,我恨你。”凤幽嘴角的鲜血汩汩流出,面纱早已被她二次扯下,就让她的丑陋,她的疯狂,她的不甘,光明正大地暴露给天下,她恨这个男人。
“我恨你……”她的泪水无法止住,嘴角却是弯起一抹微笑。然后一口血箭喷射而出,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生命一般,缓缓倒了下去!
红装在空气中翻卷,墨黑般的长发散落一地。
皇瑾寒跪在地上,袖袍底下的双手鲜血淋漓。一根碧绿的簪子滚到他的脚边,断成两截。
像是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如同美玉碎裂一般,再也无法恢复。
凤锦蓝抱起凤幽,顾不得向皇流云请罪,拔腿就往外跑!尘修叮嘱过,凤幽千万不可再妄自动内力,一动就折损阳寿!他大步跑到金銮殿外,停住脚步,回头平静无比地看了眼坐在皇位上的人。
皇流云。
他已答应他联手皇瑾寒,铲除对他所有不利的因素。到头来,却还剩最大的两个不利因素残留,凤锦蓝明白,一个是九千岁,一个,就是他凤家。
自古以来皇权如天,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老臣掌权二十年,若不是为了那个难以启齿的理由,他早就带着家人回江南了!可惜,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到头看来,皇帝,永远是那样的皇帝。
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
皇流云赐婚,明显是要把九千岁与凤家扯到一起,然后找准时机,再一网打尽。
凤锦蓝只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离去。
皇流云似乎并未受那变故影响,遣散所有大臣,走下皇位,将皇瑾寒轻轻扶起:“皇叔真是抱歉,看来贤侄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皇瑾寒一把揪住皇流云的衣襟,此刻四下无人,他不必再估计君臣伦理,神色满是狠厉:“皇流云!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到我如此对她,你满意了!你知足了!”
“对,我很满意,很知足!”皇流云几乎是哈哈大笑,连“朕”都不用,“我年纪虽小,你们谁都不能小瞧我!这皇位,你想要,也要不走!皇叔,如果你识相,就该乖乖遵旨,娶了凤幽。这样,无论对谁,都好。”
“你——我说过,我不会跟你抢皇位,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罢休!”皇瑾寒满脸心痛之色,他到头来,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住!
“如果说……”皇流云神色阴沉,完全不像是少年那般健朗阳光,“我要你死呢?”
“哈哈哈哈……”皇瑾寒掩着额头摇头大笑,“贤侄啊贤侄,你真是跟你父亲一模一样呢!应该说,你跟你爷爷也一模一样呢。死?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条命,还剩多少日子么?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