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琦一惊,审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如嫣。如嫣被看得心里发毛,心说,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这样看我干吗,怪吓人的。
“这种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随便问出来,一个不慎,岂不坏了阿玉的闺誉。这要传了出去,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面对二哥的咄咄逼人,如嫣心里直打鼓,反驳道:“什么闺誉不闺誉的,这不是咱们兄妹在自己家闲聊吗,你不说,我不说,谁能传出去。我看你呀都读书读糊涂了,算了,算了,我不问就是啦,有我什么事,我不是看娘亲喜欢阿玉,想着要是你也喜欢,到时让娘去提亲给你娶家里来,岂不好,竟然你不领情,就算了,我多管闲事行了吧。”说完,还气鼓鼓的,转身要走。
陆琦听了如嫣的话,忙将她拉住,问怎么回事。
如嫣就将在车上与李夫人的谈话与他说了,说完还咕哝道:“早知道好心没好报,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因大哥是家中的嫡长子,被父亲着重培养,自小就一板一眼,很少与他们兄妹打闹,所以如嫣与二哥感情更好一些,比较能说到一块去,两人也是说闹惯了的。
陆琦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妹妹还气吁吁的,连忙赔不是道“二哥没别的意思,还不是担心你一向大大咧咧的,万一不小心说出去了,影响阿玉的闺誉,也影响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不是。二哥知道你们之间最是要好。二哥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行了,别生气了,你以前不常说生气会让人变丑的吗?”
“那是阿玉说的,才不是我说的呢!”陆如嫣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她也不是当真生气,仍语气硬硬地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这种事我会往外传吗。更何况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亲哥哥,我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陆琦见如嫣气消,松了口气,这小姑奶奶一生气,自己又几天没好日子过,不确定地问道:“娘当真这么说的?”
“当然,我让阿娘去将阿玉给你订下来当媳妇,阿娘说得等阿玉出了孝才行。”如嫣没好气地答道,丝毫不知道自己歪解了李夫人的意思,又瞅了陆琦一眼,接着道:“这些只是娘和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我还想问问你的意思。”
听如嫣如此说,陆琦陷入沉思,说实话娶杜文玉为妻,陆琦心理是十分乐意的。自己与文玉也算自小相识,彼此知根知底,两人也算性情相投,若是能娶她为妻,自己自然满意。与如嫣的大而化之不同,陆琦对父母和祖母对自己的期许是清楚的,伯父的嫡子太小,今年才九岁,自己的哥哥稳重有余,才华不足,家中其它庶出的儿子更不必提,家中长辈将支撑平昌伯府门庭的重任都押在了自己身上,上次回京,还曾听得祖母与母亲相商着哪些个高门大户的闺秀与自己般配,母亲怎么能同意与杜府这样的门第结亲呢,这不是母亲一贯的作风,再说还有祖母呢。
陆琦意识到娘亲对如嫣说的话可能是唐塞之语,若自己现在点头,传到娘亲耳朵里,怕会以后防着紫嫣与文玉交往,甚至会及早为自己订下亲事让自己死心。
想到此处,陆琦敲了一下如嫣的脑袋,不客气道:“哪家姑娘像你这样为兄长操心的,你要真着急要个嫂嫂,就让娘亲赶紧将袁家姑娘娶进门,这样你就有做伴的了。我的亲事娘亲心理有数呢,你瞎着什么急。有那闲心多操心操心自己。”
“真是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不管就不管,以后什么事也别来找我了。”说着如嫣气烘烘地甩袖走了。
陆琦只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写自己的大字。
到了腊月二十二,宣州府杜家各处田庄、铺子的掌柜陆续都到了,并将各处的帐册和节礼一并送了来。往年,文玉派人收了帐册,让帐房的文先生、陈先生仔细核对,自己也只是抽出一两个时辰,将各掌柜一起叫来,随意嘱托几句,只要帐对上了,并没有将这些铺子放在心上。今年有所不同,既已打了要将生意做好、做大的主意,就不能再如此草率行事。
是以今年这些个掌柜,杜文玉准备一一面见。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次一对一见面会,文玉却是照着前世进行招聘的模式进行的。
按照杜文玉的指示,紫淑、紫滕为这些田庄管事、米铺、酒楼的掌柜,每人设计了一份简历,上至出生年月、婚姻、父母子女,家庭财务状况,下至人品、业绩、性格、喜好,凡能搜罗到的信息都罗列了出来。有些信息不清楚的,还派人打听过。
根据自己理想中的人选,杜文玉设计了一个评价表格,为从哪些方面来进行评价,设定了很多维度,后来觉得太过繁冗,又没有科学的评价体系,不好把握,又放弃了。只将考察的重点放在责任感和进取心上。她再根据面谈时的实际情况,给各当事人评定一个分数,事后,再将评分表与各人的档案放一起,做为此人的人事档案,以备后查。
将紧挨着内院的三间房设置成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东侧间是见各管事的地方。众管事交了帐本后即坐在西侧间,等候杜文玉的招见。那里有准备好的茶水点心,杜文玉还特地留了两个小丫鬟在那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