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玉深吸一口气,叹道:“不想开也得想开啊,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着才行,不然我爹岂不白死了。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不是。”
陆如嫣道:“难怪我娘这么喜欢你,老说我比不上你,到了你这再大的事好像都不算个事,我要像你似的凡事这么通透就好了,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杜文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忙转了话题道:“外面有点冷,不如到我那里坐坐。你在京都呆了半年,又千里迢迢赶来,就没别的事情对我说吗?怎么老提我家的伤心事,你就这么乐意看到我伤心难过啊!你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还说呢,我给你写信,每次都写这么多,你倒好,每次回信,两页纸不到,你也太不将我放在心上了。”陆如嫣点头同意,同时不忘算后账。
杜文玉笑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在宣州,这里的风土人情你都知道,有什么新奇事,即使我不说,也会有别人告诉你,所以我可写的东西太少了。你就不一样了,京都那么大,人多、事多、风景多,热闹也多,而我又没去过京都,所以你可写的东西多,多写点不是应该的吗?再说,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我哪有时间写呀。”
陆如嫣,猛一听这名子,会以为是个温柔甜美、娴静大方的大家闺秀,不熟悉的人第一眼见到她,也确实觉得她温柔甜美、娴静大方,但了解她的人如杜文玉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的假象而已,真实的陆如嫣有点刁蛮但又不缺乏侠义心肠,娇憨却又不缺乏玲珑心肝,对人热情可又不会与人太过亲热。像她这种性格,到哪都容易交到朋友。
听杜文玉说得头头是道,陆如嫣点头道:“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就像你说的京都确实是人多、事多、风景多、热闹多。你不知道,初到京都的时候,我都有点目不暇接了,到处都是人,宣州府真是比不了。”
杜文玉莞尔:“你在京都出生,早先也在京都生活了几年,怎么也跟我们这些没去过京都的人似的,像个阿土。”
陆如嫣道:“是在京都出生啊,可三四岁就跟我爹外放了,许多事早忘光了。别说京都的风土人情,就是家里的祖宅,那些个堂兄弟姐妹,我也认不清几个?”
两人说笑间来到杜文玉的院子,紫滕忙快走几步掀起门帘,两人进了室内,一股热气充斥开来,陆如嫣不等招呼,紧走几步,坐到屋内的一张躺椅上,顺手将手中的暖手炉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还是屋里暖和,躺在这样的扑着厚厚垫子的椅子上最舒服了。”
听到她如此说,陆如嫣的贴身丫鬟朝雪则翻了个白眼,道:“小姐,要是夫人看到你这样子,又要数落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了。”
陆如嫣满不在乎在说道:“她这不是看不到吗?只要你们把嘴闭紧了,她怎么能知道?整天这规矩那规矩的,在家里就算了,到了阿玉这里,你也不让我轻闲轻闲。难道你想累死我呀。”一席话,杜文玉“扑哧”笑了出来,几个丫头也低头偷笑。
众所周知陆如嫣的母亲李夫人,出自京都武阳伯府,自小家教严明,最是注重女子礼仪,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是个另类,大庭广众之下还好,也算循规蹈矩,可是人后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为此李夫人没少头疼,可怎么说都没用,陆如嫣依然是我行我素。在李夫人面前,为顾忌母亲面子,陆如嫣还收敛一点,离了李夫人视线,那本性就暴露无疑了。
杜文玉笑着坐到了对面的太师椅上,拿了个垫子放在背后倚着,指着陆如嫣打趣道:“也不知道李伯母那么端正个人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磨人精的女儿来。”
“我也奇怪,我们母女俩的性格怎么会差那么大呢。有时我真不懂我娘到底在想什么,就比如明明心理不喜欢我爹的那几个侍妾,还要留在身边碍眼,要是我,哼,哪凉快,哪待着去。”
杜文玉从心理赞同陆如嫣的做法,但却也理解李夫人的这种行为,像李夫人这样的世家女子,为了彰显自己的贤良淑德,即使不乐意,也不会拦着丈夫纳妾,这是这个时代的大环境决定的,不然就会被说成妒妇,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再说,拦得了吗?拦得住人,拦不住心,若男人执意纳小,还不如大方一点,博个贤名,否则落个身心疲惫,伤身伤心,于自己半点好处也无,这也是杜文玉一直避开不愿想的事。自打到了这里,生活一直如意,只是每每想起将来的婚事,烦心不已,父亲无通房侍妾在身边的男子中已属罕见,背后羡慕母亲的不知多少。不知自己能否像母亲似的,遇到到这样一个只守着自己、与自己琴瑟合谐的丈夫。想到将来很可能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文玉就堵心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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