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户部尚书也忙告退,他们也得下去安排人手,他们得帮着搭建民房、筹集粮食。
“父皇,儿臣以为,极力救治灾民是一方面,但京城治安也不能忽视,东西南北各城门应加强防控,以防有宵小趁机捣乱,怂恿百姓,扰乱治安,引起民变,即使城外灾民的临时落脚点也应派人加强巡视,那些压伤、冻伤的灾民应及时医治,那些压死、冻死的百姓也应及时入土为安,虽然现在天寒地冻,也保不准有瘟疫暴发,还是小心为上。”李辰景继续说道。
庆仁帝心有戚戚焉,如果说当年的南川王之乱是人祸的话,那天灾就是引子,若不是借着天灾,川王根本无从起兵,如今虽是小范围的雪灾,可星星之为可以燎原,一些事不得不防,于是对睿王道:“禁军那里你看着呢,严加看守四城,万不能给那些乱臣贼子可趁之极,若有聚众闹事的,只管抓起来,等灾民安置好了再行处置。”
睿王领了命也告退下去,临出勤政殿之前,他扭头看了李辰景一眼,心中暗道,原以为这个老六只会打仗,没想到对于民生还有一套。
既要加强京城防卫,除了守卫内城的禁军外,外城和京郊的卫所也得有所安排,以防万一才成,兵部尚书也跟睿王一同出去了。
眼见着火烧眉毛的事得以解决,庆仁帝因大雪火急火燎的心总算静了下来。
眼见晋王、睿王都得了差使,李辰景也在庆仁帝面前得了脸,秦王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于是自动请缨道:“父皇,儿臣也想为您分忧,为百姓尽一分力。”
庆仁帝见儿子愿意尽力尽力很高兴,道:“你有这份心当然好,就安排你去督造房屋吧!”
秦王高兴地领命去了,临走时还瞄了李辰景两眼。
“虽说现在休沐,但马上要过年了,遇到这样的灾祸,事涉百姓,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先把百姓安顿下来,万不可作壁上观。”庆仁帝对还留在勤政殿的几位大臣道。
几位重臣连连称是。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老六留下。”庆仁帝摆摆手道。
“臣等告退。”几位大人陆续出了勤安殿,殿内只剩下庆仁帝和李辰景及不离庆仁帝左右的大太监林清辅。
“看你来时急匆匆的样子,天还没亮就起程回来了吧!”庆仁帝温和地对李辰景道。
“大雪连下了两天,儿臣就急了,昨天早上起来,见雪仍没有停的迹象,当时就急了,于是赶忙谴了府中的侍卫四下打探,因大雪下了一整天,路都被封了,许多道路不通,直到昨天夜里才有了确切的消息。听说民房坍塌,百姓被压死的压死、冻死的冻死,儿臣哪还有心思再待在庄子里,卯时天还未亮就动身回京了,这一路积雪太厚,骑马也不好走,是以到了正午才到宫中。”李辰景一五一时将自己这两天的所做所为所想都如实地告诉了庆仁帝。
“你昨天就派人打探了,你大哥今天一早等雪停了才想起来。”提起长子,庆仁帝话中难掩失望。
“大哥在城中,一些事难免想不到,儿臣在庄子里,看着那雪一点点将山川植被覆盖,自然想得比大哥要多。再说,大哥不是已经带人去安置灾民了吗?”对于晋王李辰风,李辰景感情很复杂,这个大哥比他年长了十八岁,一向不大爱说话,但一直对自己很好,当年让自己领兵出征也是他向父皇举荐的,当时整个大庆朝都危在旦夕,选谁为帅可以说是至关重要,自己当时也不过十八岁,虽一直待在军营,却从未单独带过兵,大哥哪里来的信心任命自己为帅呢,虽说后来自己确实打了胜仗,不光平了南川王之乱,还打败了西宋,威名远扬,可在那之前,大哥却是担着很大风险的。
“他呀,也就那点出息,论实干还行,论谋略却远不及你和老二。”庆仁帝对这个长子的心思很柔盾,老成持重,稳重有余却灵活不足,又沉默寡言,虽是自己第一个儿子却自出生起就远不及皇后所出的两个女儿讨他喜欢,年轻时还好些,见有还有个笑脸,年纪越大,越对人没个笑脸,话也越来越少,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这话,李辰景却不好再接。
“行了,你也累了半天了,先回府里歇歇吧。等晚些出去给你大哥帮帮忙,免得他力不从心。”庆仁帝终究还是不放心大儿子的办事能力。
“是。儿臣遵旨。”李辰景退出了勤政殿,却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还是去了太后的寝宫。
“皇祖母!”通报过后,李辰景进了内室。
太后见到李辰景很高兴,“今个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她素来喜静,除非初一十五,并不要皇后及后宫其他嫔妃来给自己请安。
“孙儿从勤政殿出来,想着自您千秋华诞至今还未看望过您,就过来看看您。”李辰景道。
李辰景和文玉大婚后一个月就是太后的千秋华诞,庆仁帝虽说要大办,说是喜庆,可太后素来清静惯了,不喜欢太过欢闹,原本的国宴,变成了家宴,只宴请了各皇子、皇女、皇孙们,各人送了各自的礼物,当然李辰景和文玉也送了,一座两尺来高的白玉观音和一盒金丝楠木的佛珠,都是极为难得的东西,却也合了太后的心意。因家宴的人多,太后只同他们夫妻说了几句话,就没再有机会说话,家宴之后,太后原本是个搬到京郊别宫的,是庆仁帝一再劝说,等过了年,春暖花开再搬,太后也不好总拂晓皇帝的意就答应了下来。
内宫,李辰景是不太乐意多去的,是以最近来看太后的次数就稀了。
太后很明白李辰景的顾虑,难为这孩子还能想着自己,哪还为挑他的刺。
“你媳妇没陪你一同进宫,我看那丫头也是个懒的,不是初一十五,她是从不踏进后宫半步。”太后笑问道。
“还是祖母您了解她。”李辰景笑道,“不过这次可不是因为懒。前几天我和她去了皇庄,因之前的大雪,封路,她还留在皇庄没回来,我先一步骑马回来的。”
“这次雪灾严重吗?外头恐怖怕又死伤不少人吧!”太后到底经的事多,一下子就猜到了李辰景先一步回京的原因。
“死伤不少,大哥和二哥已经去处理了,好在雪灾只在京郊附近,其余地方,受影响不大。”李辰景毫无隐瞒道。
“那就好,求菩萨多保佑吧。”
李辰景又陪太后说了一会的话,在太后处用了午膳才离开。
离了太后的寝宫,李辰景又转弯去了户部。
户部所在的院落大门开着,主干道的积雪已被人扫成堆,积在路的两边,太阳一出来,雪水不断流到地上,再加上户部人来人往,地上积了不少水,从门口走至晋王办公所在的屋子,李辰景的鞋袜已是湿透。
正在忙碌中的晋王见李辰景来了一愣,扭头看到他脚上的鞋都湿了,忙让手下找了一双干净的鞋递给李辰景:“赶快换上,这么冷的天,一会要冻坏了。”
李辰景笑了笑接过鞋,坐到一旁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