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晚清笑起来,就像从前那个自己,九重天才貌第一,又喜爱笑的仙子,自信、端庄、优雅,接受所有人的仰望和羡慕。
夜幕上的烟火影像渐渐幻成一颗小小的星辰,永远闪亮在每一个黑夜,从头至尾也不过短短瞬间,却着实让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晚清不禁赞道,“果然是花了心思的,大人和唐姑娘都是费心了。”
唐瑜忽然站起来,下一秒被身边的逝雪深紧紧按住,“哪里,只不过是一点心意。”
“心思固然是花了的,可是这眨眼的瞬间,看看便过了,却是留不住。”
不缓不慢的声音懒懒响起,白司离安静地坐在那儿,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眼底藏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沉醉。
“你也准备了礼物?”青痕没忍住,终是像碰见了什么罕见事,问了一句。
“原本是没的。”想不到他摇摇头也是诚实。
逝雪深一顿,差点没被他逗笑,“噢,想来白司离的意思如今凭空将礼物变出来了?”
他点点头。
逝雪深真的要忍不住了。
唐瑜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公子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看他一袭月牙白衣,墨发披肩,倾国倾城之色,眼中带着迷离的酒意,目光一转竟发现一旁那纤云姑娘盯着他看的眼神更是痴迷。
楚长歌却是其中最兴奋的人了,看着逝雪深和白司离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兴奋的什么劲。莫不是他忘了之前刚来青丘,与白司离争锋相对的可是他自己。
他当然没忘,他就是因为记得这个倒想看看白司离怎么把逝雪深撂倒。
真是好久没有那么跃跃欲试的感觉,不想这还是托了晚清的福。
自然他心中这么个小算盘怕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了。
小鱼儿啊,你那白公子可是要出大招了。
晚清才是最受宠若惊的人,诚然往年的生辰即便有人记得,送的不是灵芝仙草就是奇珍异宝什么的,哪像这一次生辰过的这般惊喜连连。
果然在自己未婚夫家里过的就是与众不同,来的都是什么客人。来的可都是平日里九重天想见都见不到的。
不等晚清说什么,青痕已是迫不及待像等着看好戏一般,“那是什么呢?”
抬眼仍能见到方才逝雪深的生辰礼物,渺渺浩瀚星空,却有大多数是黯淡的,唯有一颗闪亮无比,那就是晚清——由她影像幻化的倾世花火。
白司离徐徐站起来,月牙之色泻满一身,他什么也没有说,宽袖一拂,双手负于身后,身子已然腾空而起。
就像拂过一阵清风,夜色灌入揽月阁,眨眼的功夫已寻不见他的踪迹。
灯火阑珊,唐瑜的眼睛在每一处快速搜寻,就连夜幕之下也不曾有他的踪影。
“他在那里!”纤云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唐瑜蹙起眉头,顺着纤云看的方向,只是瞧见她望着天,可是夜幕中除了星子和明月明明什么都没有。
“没看见吗?”逝雪深温和地在耳边提醒道,“他就在那颗最亮的星星旁边。”
逝雪深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泛着微光,轻轻点在了唐瑜的脑门。
目光错落,顿时感到眼睛一片清明,在抬头看去,唐瑜的心小小颤了一下。
白司离的身影不会发光,用肉眼从下往上看自然看不见他,夜幕浓重轻而易举地遮住了那抹浅浅的月牙白色。
可是现在看得见了,此时在唐瑜眼中,他的身影比明月还要朗朗,倘佯在浩瀚星空里,他宽袖一拂,面前是那颗夜幕中最闪亮的星辰。
他微微倾身探过手去,将那颗晚清的星辰小心翼翼地握在了手心里。
回身划开一片清云,满天星辰仿佛因为他微微闪了一下,霎那间星空一片光华,原本黯淡之色眨眼散去,仿佛拨开层层云雾露出最真实的闪亮。
如此夺目叫人叹为观止。
他便是从这漫天闪烁的夺目星辰下缓缓而来。
飞身落地,灯火溢满了一身,衣服翩动,白司离已然稳稳地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夜幕上的星子又缓缓黯了下去。
唐瑜有一瞬真的呆了,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从九重天缓缓而来的白衣仙人真的是所谓的残魂鬼魅吗?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白司离径直走到晚清面前,连晚清都没办法一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
白司离笑了一下,却是宽袖一回,手伸到一旁的楚长歌面前。
楚长歌一愣。
“喏,这颗星子我摘下来了,如此薄礼,还望你的未婚妻不要嫌弃。”
那句未婚妻咬字特别清晰,白司离意料中看到楚长歌微微抽搐的唇角。
他顿时心情大好。
楚长歌的手心一片微凉,白司离的手抽回去后便缓缓转过身。
手指微微张开,楚长歌的眸子动了动,只见一颗宝石大小的星子赫然躺在他的掌心中间。
他目光复杂地回头看身边的晚清,晚清亦是在一旁惊艳地说不出话。
诚然星辰对白司离而言是什么,他们都心里有数。
逝雪深抚掌而笑,“这礼物果真是亘古不变的。”他回眸,“小丫头,你说是不是?”
唐瑜怔怔的,“嗯”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的眼中只有纤云看着白司离的那种目光,向往,迷恋,倾慕……
青痕安静地坐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几个人。
逝雪深满目深情地望着身边的女子,身边的女子却是蹙着眉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纤云,纤云那丫头痴痴地盯着一身光华泻满,月牙白衣的男子。
而那白衣黑发的男子自回过身之后便站在那里,他一动未动。
青痕忽然皱了皱眉,目光游离,发现白司离的手竟正不动声色地颤抖着,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晚清仙子不是说要跳一曲青鸢舞吗?”青痕眉眼带笑,“我好像等很久了,想必长歌也一定等急了。”
白司离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来,眼中又是一片清明之色。
所有人都重新坐下来,逝雪深在唐瑜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如何,白司离没叫人失望吧?”
唐瑜猛地回过头去。
逝雪深笑得温柔,“你以为他真是临时想起来送晚清礼物?”
唐瑜呆呆地看着他,耳边的仙乐已款款响起,晚清已经缓缓上前,起舞那一曲青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