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一个闺女,聪明伶利,娇俏美丽,活泼灵动,居然被他说成一个泼猴般的野丫头,真不知道他这当爹的是怎么回事!
“不用客气。我在这里也多亏了大夫的照料。”夏锦凤彬彬有礼地说完,微微一思量,笑着开口道:“我能求你件事情吗?”
“你是想让我去帮你朋友治伤吧。”欧阳敏抿了一口茶,随即放下茶杯,说道:“这可不行,他是我师叔的病人,身为晚辈,我可不敢抢师叔的功。师叔,你说是吗?”
老大夫闻言哈哈大笑,“她的医术在我之上,可她有个规矩,不医别人医过的病人。不过姑娘,你说若说服她去为你朋友治伤,我敢保证,三日之内,他就查下地活动!”
夏锦凤一听这话,急声对欧阳敏说道:“欧阳大夫,你就帮帮我们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我救的人太多,不差这一个。”欧阳敏依旧淡笑说道。
刚才师叔已经跟她讲了,受伤的人是个年轻的后生。看起来和夏锦凤很是亲密。所以,她便想看看,夏锦凤是否会为了她的朋友,低三下四的求人。
“那再多一个也不多嘛。”夏锦凤站在她身后,面带乞求。
“不行。”欧阳敏收敛了笑意,冷声说完,端起手边的茶杯,刚刚喝下一口,就听到夏锦凤几乎已是哀求的声音。
“你就答应了吧,我叫你一声姐姐还不成吗?”
此言一出,欧阳敏刚刚喝下去,还来不及咽下的茶水猛得尽数喷了出来,幸好她对面没人,否则真要把人浇个落汤鸡。
“你叫我,姐姐?”欧阳敏错愕地看着她,一阵哭笑不得。
如果夏锦凤管她叫姐姐,那她和皇上夏展墨,岂不成了父女关系?
“怎么,不行吗?”夏锦凤也有些错愕,她不认为自己管欧阳敏叫姐姐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这反应未免了太大了吧?
“要不,我管你叫姨?”夏锦凤愣了愣,主动自降辈份。
“这个好。”欧阳敏忍不住笑了,看来夏锦凤对她的朋友还是满在乎的,为了给他治伤,都学会屈尊降贵了。只是不知道,她和她这朋友,究竟只是朋友呢?还是有点别的意思。要真是有点别的意思,夏展墨也算能了一桩心头大事。
想到这里,欧阳敏不由得失笑。
如今京城里,她和夏锦凤已经在“难嫁”的排行榜上霸着前两位。一个刁蛮无理没人要,一个克夫无人娶。倒也实在是愁煞了亲爹!
“你笑什么?”夏锦凤瞧着她笑得有些无奈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欧阳敏连忙止了笑意,说道:“以后你就叫我敏姨。”
“是,敏姨。”夏锦凤立即改口,笑道:“敢问敏姨,何时替我朋友治伤?”
“他在哪里?”
“里间。”
“带路。”
就这样,欧阳敏在夏锦凤的带领下,来到里间,开始准备检查苏景辉的伤口。没想到这时候,苏景辉自己倒别扭了。让他脱了上衣不要紧,关键是让一个女人来看他的身体,这,这实在于礼不合,圣人有言:男女授受不亲嘛。
“快把衣服脱了,让欧阳大夫给你瞧瞧啊。”老大夫这时候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胸前衣襟,怎么也不肯松手的苏景辉,有些不解地催促道。
“那个,还是算了吧,这,这不方便。”
欧阳敏听了这话哑然失笑,夏锦凤却急躁地说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人家是大夫,是来为你治伤的。你不是也说欧阳大夫医术高超,怎么,这会又不相信人家了?”
“不是不相信,是真不方便,毕竟,男女有别。”
夏锦凤听了这话,简直恨不能一个耳光煸过去!
他都抱了她多次(当然,其实是她先抱他),还曾不由分说的抓她的手(呃,虽然多数情况是为了拿拷子拷她),还有,他深更半夜跑到大牢里给她送被子!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男女有别呢?
然而,苏景辉这时候更郁闷。也不知怎么地,他就是不想让夏锦凤看见别的女人动他的身体,哪怕只是为了疗伤,都让他有种莫名的负罪感。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肯配合着,脱去上衣,让欧阳敏瞧他的伤。
这时候,原本坐在凳子上的欧阳敏无奈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如果你不让我瞧就算了,反正伤在你身上,疼的是你。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师叔善长的是内科,治疗外伤他实在不是行家,万一治不好,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你也别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