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什么?”朱佩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他在喊,‘我明白了,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小丫鬟翠儿小声笑道:“他还真是个呆子!”
朱佩俏脸一沉,不高兴地呵斥道:“不准你叫他呆子!”
翠儿吓得站起身,低下头委屈道:“小娘子不是总叫他阿呆吗?”
“我喜欢叫他阿呆是我的事,但轮不到你叫他呆子,他在延英堂年考第一,他会是呆子?”
“可徐小官人说他是作弊考第一的!”翠儿小声嘟囔道。
“徐绩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朱佩是何等聪明,她一下子便发现了丫鬟话语的问题。
她一直跟着自己,徐绩什么时候告诉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她逼视着翠儿,目光十分凌厉,“快说!”
翠儿吓得脸色大变,半响才小声道:“上次我在学堂门口等小娘子的时候,他从学堂里出来,和我说了几句。”
“他说什么?”
“他就抱怨,说范宁明明是作弊考第一,小娘子还帮着范宁说话,说一点不顾及他的面子。”
“你有没有拿他的好处?”朱佩追问道。
“他给我一两银子,让我拿去买花儿,我不敢要。”
“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怕小娘子生气。”翠儿低下头不敢说话。
“我先警告你!”
朱佩极为恼火地训斥她道:“以后你再胳膊肘朝外拐,若被我发现你拿了别人的好处,你就滚回家去,我不要你了!”
翠儿跟了朱佩两年,还从未被她这样怒骂,翠儿顿时眼睛红了,背过身去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这时,进来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她一眼看见哭得伤心的翠儿,便笑道:“是谁欺负我们翠儿了,哭成了小泪人。”
朱佩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要哭到外面哭去,别在这里烦我!”
剑梅子连忙拉着翠儿出去了。
妇人正是朱佩的姨母,姓王,她姐妹两个,她是大姐,嫁给徐家,生下一儿一女,长子叫徐寿春,去年考过解试,年初已经进京赶考去了。
范宁在茶馆命名碧螺春时,徐寿春也在场,是个十七八岁的英俊士子,知书懂礼,范宁对他印象颇好。
王氏的妹妹就是朱佩的母亲。
王氏瞥了朱佩一眼,笑道:“在姨母面前还摆脸色?”
朱佩恨恨道:“这个小丫头越来越不懂尊卑,自以为是的胡乱插口,好好骂她几句,让她懂懂规矩。”
王氏在外甥女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笑道:“其实是你的心情不好,要不,我让阿珠儿陪你出去走走,散一下心?”
阿珠儿便是王氏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已经定亲,在家苦练女红,准备嫁人。
“算了吧!珠姐哪有时间出门?”朱佩悻悻道。
“那就让绩儿陪你出去走走。”
朱佩眉头一皱,“徐绩过来了?”
王氏连忙道:“我昨儿让他今天中午过来吃饭,结果他没时间,说明天就要比赛了。”
朱佩哼了一声,“我说嘛!他们明天就遇到劲敌余庆堂队,他现在哪有时间过来!”
“哟!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中午才抽签结束,你就知道结果了。”
朱佩却一怔,她姨母从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怎么知道今天中午抽签,自己可没有告诉过她。
心中有了疑心,朱佩便试探着问道:“姨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氏柔声道:“姨母是来劝劝你,你母亲本来对你进学堂读书就不高兴,你现在还要参加什么县士比赛,公开抛头露面,我担心你母亲会一怒之下不准你再进学堂读书了。
佩儿,现在大家都在议论你,对你名声不利,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朱佩又不露声色问道:“那姨母觉得我该怎么做,才算谨慎呢?”
“不要参加这次县士比赛了,然后姨母写封信给你母亲,我替你担保,你可以继续在学堂读书。”
朱佩沉默片刻道:“如果不参加县士比赛,至少要给刘院主说一声才行。”
王氏大喜,连忙道:“我去帮你说,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
“不行!我会自己处理好,姨母千万不要多事,会让祖父为难的。”
王氏深深看了外甥女一眼,便点点头道:“好吧!你自己处理,我就不管了。”
王氏起身走了,朱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她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起身走出院子,见翠儿还在抹泪,她心中顿时火起,眼睛一瞪,“你到底有完没完?”
翠儿吓得不敢再哭,胆怯怯上前。
“赶紧给我收拾行李,我要搬回别宅去住,这里不安全!”
朱佩又阴沉着脸对剑梅子道:“你去打听一下,今天中午左右,徐绩有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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