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高祖皇帝被封于汉中,后出关中而据有天下。
而昭烈皇帝又是在汉中称王,后才在锦城登基称帝。
说汉中是大汉的龙兴之地,那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羊祜喝下一口热汤。
炎汉,油脂,人油,汉中等等念头,如同走马灯似的,在他心里乱闪。
再想起冯某人以油助火,烧了陇关。
还有那什么龙化二水自有油……
虽说羊祜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对这些事情向来是敬而远之。
但如今不能远之,又事关己身及家族,心思就未免有些杂乱。
虽说都是在汉中开国,但季汉的三兴汉室之路,比起前汉定鼎天下,无疑远要曲折和困难得多。
“只可惜啊,如今粮草不足,不能立刻渡河北上,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啊!”
只是……
虎步军轻松攻取了雒阳,虽说让原本作为后备军的武卫军并没有发挥出计划中的作用。
“渡河也好,传檄也罢,那都非如今可说的事情。”
这就是历史有名牧野之战。
冯大司马倒是没有想到,羊祜居然又会再次过来。
季汉所面对的关中,不仅仅是一个统一的关中。
而且项羽远在江东,根本不可能赶过来支援。
不过这个时候,冯大司马并不在洛阳城内,而是在大河边上看风景。
后人站在前人的历史转折点上,总是容易心生感慨。
北面的小平津和孟津两个渡口,既是渡口,也是关口。
左右接过羊祜手里的信,再转给冯大司马。
事实上,就算是那一年的春天,汉国拿下了陇右,魏国仍是有着极大的优势,有着极大的可能夺回陇右。
压下两人分歧,冯大司马指了指大河对面:
大汉的大司马是真大司马,但伪朝的太傅,那也配称太傅?
所以伪朝的太傅府,真大司马住进去,是看得起他。
更兼又是处于最前方的城池。
从此彻底断绝了魏国越过陇山的希望。
“太傅府?”
当是时,天下三分,其二归周。
因为有小平津和孟津两个关口,想要从河内南下河南,除了渡过大河,还需要越过嵩山余脉。
曹子丹(即曹真)佯攻汉中,实欲图陇关萧关,正是为此。
说着,便把欲前去皇家学院求学一事说了。
柳隐与姜维的关系好,看到冯大司马只是站在河边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低声问了姜维一句:
“你觉得大司马在想什么?”
“末将请命!”
这一回,则是代送曹志的回信。
再以陇山为屏,东挡魏军,西取凉州。
“伯约莫要激动,大势已成,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徐徐推进,逆贼战亦亡,逃亦亡,何须担心?”
羊祜胡思乱想着,莫不成,这鬼王不是鬼王,而是油脂王?
喝下最后一口热汤,羊祜满腹心事地回到客舍。
所以季汉根本没有办法像高祖皇帝那样,直接进军关中,最好的办法,就是绕道陇右。
两年后,武王再次会盟诸侯于孟津,这一次,再不是演习,而是正式渡河北上,与商战于牧野。
要说羊祜此人,还是有几分傲气的。
再加上又不过是一个后辈。
这两人……莫不成是天生的性格不合?
似乎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再次唏嘘一下:“浪费了啊!”
“随至盟津,诸侯不期而至者八百”。
长叹一口气,语气满是遗憾:
“可惜没有带鱼杆,这么好的钓点,浪费了……”
如今大司马来到孟津渡,想来定不会是单单欣赏风景——说不定已是有了决断。
求学不丢人。
若不然,何以让整个武卫军驻于荥阳,而虎步军却是分守两处?
“敢不从命?”
但伪魏大臣的府院就无所谓了。
羊祜看到冯大司马这番模样,原本一直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而柳隐与姜维交好,又与张翼同为蜀地人士。
高祖皇帝所面对的关中,是一个一分为三,又各不属统的关中,可以轻易地各个击破。
羊祜连道“惭愧惭愧”,解释道:
“其实祜这一次替济北王送信,实有他图。”
于是冯大司马让姜维三人各自回去。
跟上来在旁边听着的姜维闻言,顿时大喜。
根本没有资格直接登门拜访。
也就是原来司马懿住的地方?
而此时,冯大司马站在孟津古渡口边上,看着滔滔的大河,有似历史的长河,面容沉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张将军,你领武卫军驻于荥阳,如何?”
无论是陇右一战的轻取陇关,还是街亭一战的誓死不退,亦或者是萧关一战的以寡胜众。
只恨不得有三个分身。
深谋远虑,岂是说笑的?
……
甚至凉州方面,还能从西边威胁季汉的北伐军。
但从河南北渡河内,则只需要想办法渡大河即可。
而且关中后面,还有一个统一的中原北方。
姜维不假思索地说道:
“肯定是想着如何渡河北上,攻下河内。”
羊祜想了想,又问道:
“可曾打听到他住在哪里?”
正好居于两人之间调和。
“羊叔子?没有想到又这么快见面了。”
而孟津,则是历史悠久。
只待河内一下,无论河北还是山东,再无险阻可以挡住大汉的铁骑。
皇宫肯定是不能住的,就算是伪魏建的皇宫,那也不能住,这关系到皇权的威严。
本来还想着要去长安呢,没想到在这里就能遇到。
只是没有想到,曹大将军的十余万精兵,居然在萧关下被冯某人的两万人马一举击溃。
远非项羽那时的势力所能相比。
但武卫军紧跟着虎步军进入雒阳,正好巩固了雒阳的防卫。
冯大司马也相信姜维和张翼的人品,定然不会因私废公。
三人齐齐抱拳道。
但却又是让姜维有些迷糊了。
冯明文过来,一来可以震慑各方,二来可以主持布置雒阳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