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几天李老心中的惊讶完全不亚于刘老最开始见到郭泰来的时候。

当郭泰来跟着他学做鞋的时候，李老还在笑，你一个大有前途的钳工，当着你师父的面，跟着我学做鞋，估计用不了几分钟老刘就会骂他贪多嚼不烂不务正业了吧！

没想到，刘老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一点都没有批评的意思，仿佛还带着点鼓励。难道他不怕毁了他的弟子吗？

结果，两天下来，李老差点就要对刘老说，让他把郭泰来让给自己了。郭泰来表现的实在是太妖孽了，他一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手法，在两天之内被郭泰来学的干干净净。

一双鞋，李老做左脚，郭泰来做右脚，完成之后，竟然完全无法分辨这是两个人做的。

要是刘老分辨不出来还好说，可问题是，连李老自己都分不出来。直接拿右脚过来，要不是李老是亲眼看着这是郭泰来完成的，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知不觉中自己做的。

李老虽然已经退休，但这些年来他也没闲着，做太空靴的手艺给人修鞋，手艺硬是没有落下，可毕竟老了，精力跟不上了。这一双鞋做下来，严格的说是一只鞋做下来，李老也已经是有些疲惫不堪。

还好，接下来郭泰来已经不让李老动手了，就算是李老乐意，他也不会同意的，只让李老在一旁看着，指点就行。

第一双鞋，郭泰来还是在完全模仿李老的手法。这双鞋是郭泰来按照自己的鞋号制作的，他总要自己穿一下，亲身体会一下鞋子的感觉。等到他做第二双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微调，鞋底部分哪些不是特别舒服，鞋头上哪些地方要硬，哪些地方要稍软一点，都已经有了修改的方案。

在李老的目瞪口呆中，郭泰来开始制作第二双鞋子。这次他不再保留自己的手速，各种裁剪，简直行云流水，一刀划过，根本不用画什么样子就直接尺寸到位，各种内衬的裁剪，精准到了极点。连皮子的缝制，李老需要小心的稳住手来穿刺的地方，郭泰来也总是轻松的一下而过，仿佛那根本不是什么结实的牛皮，而是薄片豆腐一般。

即便近在咫尺，连刘老都不可能看出来，郭泰来完全不需要使用锥子来穿刺，手指轻轻一点，要多大的孔就有多大的孔，只要在5毫米之内，根本不浪费时间。

针脚也是，简直精准的吓人。李老还怕郭泰来没经验做出来的鞋边不够圆润针脚长短不一，可刘老根本就没想过会有这种问题。开玩笑，一个双手锉圆环都能精准在1微米之内的高手，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看着郭泰来手不停的动作着，不知不觉间，一只鞋就做完了。李老不信邪的拿着这只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检查，拿出检验太空靴的劲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等到放下这只鞋的时候，李老才发现，另一只脚的鞋也已经做完了。

李老直接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一看表，一个上午还没过，最多三个多小时，一双手工鞋从鞋底到鞋帮鞋面再到鞋里子，居然全都完成了？

“刚开始，还不是很熟悉，速度慢了点，李老您看，还能穿吧？”郭泰来把一双作战靴放到了李老面前，让他再次检查一遍，嘴里还在抱歉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