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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看着方继藩,有一种看穿了方继藩小心思的德意感。
方继藩便叹口气,道:“殿下自学了这神奇的医术,果然越发的圣明了,看来,臣无论有什么心思,都瞒不住太子殿下。我听说,昨日,有个送来的病人,不敢开膛破肚,想逃?”
听说开膛破肚能治肠瘫,所以送来的病人不少。
可起初那些抱有希望的人,真正要准备开膛破肚的时候,却又都胆怯了,有为数不少人,哭着喊着要回去。
可这时候,哪里轮得到他想回就回,自然将其绑起来,将他割了再说。
朱厚照冷冷道:“这些家伙,讳疾忌医,胆小如鼠,若不是本宫手痒,才懒得给他们开刀。”
方继藩翘起大拇指:“殿下说的对极了。”
朱厚照乐了,却殊不知,在此时,一封从西山来的便条,送到了张皇后处。
这是陛下亲自书写的条子,他现在身体依旧虚弱,要写下这些字,实是不易。
张皇后大抵看过了条子,心里又是震撼,又有几分担心。
可很快,她和弘治皇帝一样,都镇定了下来。
皇孙!
张皇后眼眸猛的一张,掠过了一丝精光。
“母后,这是什么?”朱秀荣垂头在织毛衣,见了张皇后手里的条子。
张皇后漫不经心的将便条往袖里一收,徐徐道:“噢,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在正午用膳的时候,她召来一个心腹的宦官,道:“去西山,和陛下说,此事非同小可,可太子不可无后,既为了列祖列宗,也为了社稷苍生,哪怕是为了私心,就说本宫,心里还念着皇孙,此事,也值得尝试,一切依方继藩的计划行事即可。”
“奴婢遵旨!”
…………
愉快的做完了今日一例手术。
朱厚照如往常一般,走出了蚕室,他摘下了罩子,口里叫骂:“苏月这些家伙,真是笨手笨脚,连刀都握不稳,也敢给人开刀?幸亏本宫在!”
方继藩气喘吁吁:“殿下说的是,殿下圣明。”
朱厚照奇怪的看着方继藩:“老方,你这两日,变了。”
“有吗?”方继藩干笑。
朱厚照皱眉:“怎么这两日,本宫说什么,你都是圣明?”
方继藩一脸真挚的道:“殿下,臣不过是仗义执言而已,难道斗胆说出自己肺腑之言,也有罪吗?”
朱厚照便伸了一个懒腰:“对了,方才听人说,那刘一刀,改进了他家祖传的臭麻子汤。走,咱们瞧瞧去。”
方继藩却是道:“殿下,臣出了一身汗,得去沐浴一番。”
“又洗?”朱厚照对于方继藩的行为很不理解,大男人,天天洗什么澡?矫情!
他和方继藩分道扬镳,大喇喇的到了镇国府,迎面撞到了刘一刀,喝道:“刘一刀,你的臭麻子汤呢?”
刘一刀瑟瑟发抖:“小人……小人……”
“你改进了?”朱厚照追问。
刘一刀战战兢兢道:“是,是……”他低头,不敢看朱厚照。
朱厚照乐了:“取来,本宫看看。”
作为主刀的大夫,且还是大明独一份的主刀大夫,这麻醉、消毒、术后护理,都和手术的成功与否息息相关,朱厚照怎么能不过问?
刘一刀在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臭麻子汤来。
朱厚照上下打量,嗅了嗅:“这汤,更有效?”
“是。”刘一刀道。
朱厚照乐了:“那你来吃吃看。”
刘一刀忙摇头:“殿下,小的尝过了。”
“滋味如何?”朱厚照眯着眼。
刘一刀道:“有点甜,且药效极猛,一炷香内,人便无知觉了。”
“这么厉害,完全无知觉?”朱厚照震惊的看着刘一刀。
刘一刀冷汗淋淋:“小人的感受就是如此。”
“本宫不信。”朱厚照二话没说,抄起了碗里的臭麻子汤,一口喝尽,把嘴一抹:“不甜呀。”
刘一刀啪嗒一下……跪下了。
只是磕头:“小人……小人只是奉旨行事,请殿下勿怪,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啊……”
“啥……啥意思……”朱厚照觉得有些晕。
他性子就是如此,霎时都较真,觉得匪夷所思的事,非要亲自试试不可。
这一试,臭麻子汤一口饮尽,顿时便觉得浑身无力了。
居然……上当了。
朱厚照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应该找个世上,还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糊弄自己吧。
对了……
他方才说什么?
说奉旨行事……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