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雀轻轻靠在我肩上,这是无数年来都这样的。可在镜中看到,脸色苍白的凄美女子头靠在我肩上,纵然有些病痛的美,可她脸上更多的却是一种满足感。
我隐约似乎抓住了什么,我想用力的爬,用力的去抓,想把那不明白的想明白,就在我将要弄明白之际师傅却把法力撤去。我遗憾的看去,见师傅法力有限,看来我是无法抓住了。
“咳咳,为师老矣,显灵镜居然用得如此吃力。”师傅歉意的说道,我看了看已经月玄高空的夜色,浮生虚度,居然又是一日。
我给师傅施法助他恢复。当初我能力尚若之时,法力耗尽师傅总为我法术,如今却已时过境迁。
“师傅可有救她之法?”待师傅调息之后我问道。
“登仙,脱去凡皮,自然永生。衡儿,你好自为之,为师要休息了。”师傅说道。
看来他早知我心底执意,以及登仙之资质,但却下了逐客令。他一抬手,把我推出房门,我本可以阻挡,可却没有阻挡,万事莫可强求。
我默默离开师傅屋檐下,站立在夜空,天际已然月缺。清风吹拂着三清宗,这凡俗的仙境居然感觉有些荒凉了。门下也招收了许些新弟子,我却个个不识。向月吟琴,却只有我一人,一雀。
我知道师傅的意思,要救谷雀办法只有一个。
只是如今我却面临一个选择,其一,继续寻那欲而不该寻之人,看着谷雀死去。其二,去登仙,放弃寻找。我一时间却不知道作何选择。
“阿弥陀佛,施主可赏得月色之美?”一声沉重的叹息传来。
“这月色到有些凄凉了,心也冷了许多,到是不曾得其美。方丈不远千里前来到是衡儿疏忽了。”听得此音,不用问,自是千佛寺的圆础佛师了。若说这天之下谁最强,自是我,但若论智慧,我却是拍马也不及圆础方丈的。这仿佛是上天的公平吧,自佛门东移,佛道两家每隔百年总有一智一能超群之人。
我是这百年,乃至千年来的道家高手,圆础方丈自然便是此期之大智慧法师。而若论辈分,我却还得称其一声师叔。
“或许换个角度,能看的更好呢?”圆础方丈说道。
我看了看月色,不知道仙界的月色又是何等样子?可能更美吗?我笑笑摇头,却不言语。我不知道作何选择,似乎每个选择,都会心痛。
“施主且看这片叶,想必施主亦看出,这叶寿龄已然三年。我们更可以看出的是,她掉落之命本属于这株玄草,可这玄草已经等了三年,也已经死了三次。可他依然没有等到。如今我们将它打落,却也将它掉落的位置打偏,它便飞向了更远处,玄草再也等不到它的掉落。却惊扰了玄草下的蚱蜢,他跳向远方,或许他有一天便会遇上这叶。施主……”
我看了看飘向远方的叶子,又看了看依旧的玄草。不觉一阵阵悲哀之感,莫不是我便如这玄草,头上的叶早被打落,飘向我的远方了么?可我为什么还要等呢?
“一切随缘,有的人是寻不来的。况且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圆础方丈说着,身影却如梦般消散开去,院子里再无他的踪影。原来他居然是元神出窍来见我的。
其实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人间之事终究繁华一梦罢了,兴衰无偿,并不是我多留凡俗几日便能改变的。我已经有了决策。
思及便动,一切事宜皆为登仙而准备,只是我却该准备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