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世界篇 战争前夕(下)
隔着一道门,孙尚香就那样抱着文件低头站在外面,直至屋内肆虐的狂暴戾气慢慢停止平息,才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
“?!”
屋内的王耀终于才察觉到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道气息,他猛地将左手藏于桌下,并用一种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孙尚香:“下次进门之前,要先说一声。”
“哦。”孙尚香看了王耀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跨出门槛关上门又重新打开:“我进来了。”
“.”王耀似乎有些无语,但因为了解大小姐的性子,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你有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在桌子下将鲜血淋漓的手心擦拭干净,因为战坦型的英雄都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所以他的手掌这会儿功夫已经开始在愈合了。
“大乔姐姐叫我把这些资料给你拿过来,说是什么目前的兵团的千夫长名单跟基本的背景资料,什么的。”孙尚香很努力的回忆复述着大乔的话,一边将厚厚的文件丢到王耀面前的桌子上,一边又递了颗果给王耀。
“不用了,谢谢。”王耀摇了摇头,随后便兀自低头拿着资料就开始认真翻阅了起来;一如既往的从容,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根据最新的统计,目前的联邦军团的实际总兵力为25.6万人,换句话说,时下就是有256位千夫长能够随时听候他的调度!
王耀一目十行,快速翻阅着每位千夫长的个人资料跟生平履历。
这两百多位千夫长,其中有来自扶桑的;卑弥呼,石川数正。
有来自魏国的;程武,邓义,陈兰。
还有来自吴国的;边让,陆宁。
更有来自蜀国的;姜维,周小萌,费祎
王耀的手忽然轻轻颤了一下,在一页资料上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还以为王耀又要‘发癫’的孙尚香,下意识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王耀淡淡回了一句,然后又开始继续翻阅。但没过一会儿,他复又抬起头:“你还有事?”
王耀现在更多的时候喜欢独处。
“没事儿就不能在你这里坐着吗?”孙尚香一边嚼着果,一边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大有赖着不走的意思。
“你在这里会影.”王耀见状,正想着支开她的时候,但却被门外一道叩门声给打断了,当下王耀也只能任由了孙尚香,并对着门外应了一句:“进来。”
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着金边衣甲的联邦士兵走了进来。戴着半罩式头盔的小兵,进门后甚至都没看孙尚香一眼,而是径直摘下头盔,并跪在了王耀的面前。
“大人,我.回来了。”
只见小兵双膝跪地,深深将额头抵在了地面上,声音似乎因为太过激动而显得有些哽咽。
有些时候,久别重逢未必需要噫呜流涕,一句我回来了,便足以道尽心中的万语千言。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孙尚香愣了一下,她转头问王耀:“你认识这个小兵啊?这么嚣张,看都不看本小姐一眼的?”
王耀并没有搭理孙尚香,而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一言不发的看着俯拜在下方的小兵。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但王耀依然还记得这张脸;费祎,是他在任职蜀国上路军团第七主力部队的千夫长时,麾下的十位百夫长之一,也是除了他跟司马懿以外,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第七主力部队的成员。
当年王耀带着费祎在峡谷战场里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诱杀了张飞之子张绍,事后诸葛亮建议王耀将之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但王耀最终还是因为不忍心下手而选择将他送离蜀国。
而今,时过境迁;王耀组建了联邦,成为了一邦之盟主,费祎则机缘巧合的得知了王耀在募兵的消息,便在自己的故乡带领了一千个壮丁前来投奔联邦。
这是袍泽的情义,也是对故主的忠诚。
王耀默然站起身,走到费祎的身前,将眼眶发红的他扶起后,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没有寒暄,没有垂问,何须寒暄?又何须垂问?不论沧海桑田,费祎始终都相信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至于王耀,他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某一个小兵的生死去留而心生愁绪欢喜的千夫长了,现在的他即便看着山河破裂,内心都再难以掀起丝毫的波澜。
而就在这个时候——
“会不会打扰到你了?”一道声音忽然在门口处响起。
从费祎进门的时候,就已感觉到了来者气息的王耀抬起面具,望向正站在门外等候的周瑜。
王耀当下看了一眼费祎,后者心领神会,当下低头作揖:“属下告退。”
之后,便二话不说的率先退出了房间。
周瑜则在后面走了进来,又看了孙尚香一眼:“香香,你也下去吧。”
“本小姐在这里碍着你了吗?”孙尚香嗤笑一声,将小脸歪向一边,似乎根本不想鸟这个萝莉控大叔。
周瑜顿时苦笑不已,也是无可奈何;实际上若真要讲究起来,即便他身为东吴都督,也无法直接命令孙尚香,毕竟连整个东吴都是人家孙氏豪门的,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主儿。
好在还是王耀跟着说了一句:“先下去吧。”
“给个理由。”孙尚香抬头看了王耀一眼,不知不觉微微撇起了红润的唇瓣,似乎有些郁闷这两个大男人为什么都好像在嫌弃她碍事似的。
王耀则是淡淡说道:“没有理由,但我们之前已经说好的,你若想参加接下来的峡谷战争,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孙尚香直接就被说得无言以对了,她美目一瞪,似乎还想争辩,然而目光一对上王耀脸上那张永远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冰冷面具,她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起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