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把解石想的简单,其实这玩意儿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毛料下面有没有翡翠,也不知道翡翠到底多大,怎么布局,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切坏或者擦坏了,这种事情在赌石的时候屡见不鲜了。
很多绝好的翡翠,就是被切坏了,价值大减。
不过这个问题对张天元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他知道这块毛料里面翡翠的布局以及形状,看得是清清楚楚,到底是该下刀,还是说该用砂轮,抑或是用锉子或者砂纸,他自己心里头都有底。
之前刘老说过“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这其实虽然有道理,但却是偏颇的,因为一个好的解石师傅完全可以把开门子的地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切成不同的形状。
就比如说张天元这一次吧,他既可以擦出一片绿来,也可以根据自己对里面翡翠的了解,故意擦出一条线,越是专家,就越容易上当受骗。
他擦出来的这条线,从表面去看,给人一种错觉,就好像往毛料下面全部都是翡翠。
当然,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了,也算是现学现用吧。
用锉刀轻轻将周围的石皮擦去,张天元就开了一道大约只有大拇指长短的门子,他用手电筒一照,那绿光真是炫目得令人痴迷。
因为是玻璃地,透光性非常好,绿色分布的也非常均匀,只可惜那些看客们绝对不会知道,这块毛料里面的确有翡翠,但是真正的玻璃地却只有细长的一条而已,顶多做一两个戒面,那就差不多了,而即使是另外的翡翠,也并不大,只有拳头大小而已。
张天元选择这块毛料的初衷那就没安好心。他知道,这些人里面,真正财大气粗的,就是关震玉了,就连母仪也没法跟他比,所以如果出了好翠,关震玉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再加上张天元在宝岛解出了帝王玉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这几方面原因综合起来,由不得他不上当。
当然了,张天元的狠毒绝不止于此,如果关震玉要买的话,他还会利用地气将里面的翡翠全部弄碎了,让关震玉一无所得。
补字诀可不仅仅是只能修补而已。它也能破坏,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破坏,本就是修补的开始,这是相通的。
“玻璃地,这是大涨啊!”刘老忍不住惊道:“小兄弟,你这运气还真是好得让人嫉妒啊。”
“是啊。刚刚明明在大涨了一次,那块翡翠六百万卖给了我,这就又出了一块更好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什么,出了玻璃地的,绿色怎么样,均匀吗?”后面看不见的人急得大喊大叫。
一旁看热闹的贾政经此时脸色惨白一片,狠狠捏着拳头。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小子的运气就这么好,我不服,我不服啊。”
“行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关震玉拍了贾政经一下。随即又看向了那块毛料开门的地方,他此时也是惊骇莫名啊,本以为张天元不过是瞎猫碰住了死耗子,可是这一次碰对了。两次碰对了,三次也碰对了,第四次还碰对了,这就不寻常了啊,这小子肯定是跟谁学过相石的技巧,不然没这么厉害的。
张天元开了门子之后,并未继续切下去,而是用清水洗了一下那切口,然后对徐胥说了一声:“帮我擦下汗。”
徐胥就在一旁准备着呢,她只是没想到张天元居然如此主动,其实她哪里知道,张天元这是为了让自己的解石间隔变得更自然而已不然别人还会怀疑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呢。
帮张天元擦了汗水,徐胥又递了一瓶冰水给他。
张天元拿着水直接就去喝了,然后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关震玉。
此时关震玉就站在距离毛料最近的一圈,正在那里惊讶地看着那开启的门子,看到这里,张天元暗暗一笑,看吧看吧,这个坑就是给你挖的,你越是懂行,最后输的就越惨。
不仅是关震玉,周围那些翡翠商人也都纷纷上前来查看,看完之后,用小本子记了什么,然后又退出去让别人继续看。
有些人还拿着电话打了起来。
“喂,老板吗?这边出了一块玻璃地的极品翡翠啊,绿色很匀称,颜色鲜亮,不会看错的老板,您快过来吧,再不来就晚了,我看这些人可都是有钱的主儿,不怕出价的。”
“喂,当家的,赶紧过来,这边有热闹看啊,记着带足了钱,说不定这一次赌石大会最好的翠就要问世了。”
……
听着这些话,张天元暗暗发笑,这些人倒是好帮手,可以帮助他把这块毛料的价格给抬上去,更重要的是,人多了,关震玉如果想要这块翡翠,那就不能仔细去考虑了,因为你不要别人就要了,这真得是极好的事情。
张天元将水喝了之后,正要坐下去装作继续解石,母仪却出口阻止了:“张老弟,你可想清楚了啊,这门子的翠表现这么好,光是半赌毛料,就能买上极高的价了,你五十万买下的,是绝对不会亏的,别再切了,再切说不定就毁了。”
“刘老,你的意思呢?”张天元看了刘老一眼问道。
这问话,不过是个托词而已,他肯定还是要切的,不然怎么能引诱这些人出价呢,这些人不出价,关震玉又怎么会出价呢?
现在这门子太小,比起整块毛料来说,真得是不容易观察里面到底会出什么样的翠,所以大家估计心里头也都没底,不敢轻易出价的,不然这要赌垮了,那可损失不小啊。
张天元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知道,不再多给点诱惑,这些人是不会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