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芝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是更加生气了,这个负心的男人,消失了三十年,不死在国外做什么?竟然还有脸回来见她?
她现在还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将他砍成几段。
“阿芝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贺锦移了一个脚步,勉强闪过飞来的遥控器,好声好气地安抚道。
虽然是上了年纪,但贺锦的脸上因为保养得宜,比实际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而李月芝,被病痛折磨,加上疏于保养,比实际年龄看着还老。
贺锦此刻的存在,愈发的提醒她当年如何眼拙,竟然被这种烂人骗了过去。
“好好说?我告诉你贺锦,我们之间没话可说。你跟那小贱人怎么不去死?死在国外也好啊,我巴不得你们一起风、流快活呢。今天无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做什么,我告诉你贺锦,你都别想,什么探望的话,更别说,总不至于探望朋友,连个水果都不提吧?”
李月芝的话直截了当地把现实鲜血淋漓地指出来,顿时贺锦脸上微微尴尬,匆忙之下他也忘记了这一点。
张口正要解释,已经被李月芝恶语打断:“不需要解释,因为我不需要听,现在,你从哪来就滚回哪儿去,听到没有?”
听到这里,路期然朝着屋子走过去,李月芝一手扶着轮椅喘气,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贺锦。
路期然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贺锦,问李婆婆道:“婆婆,这位是?”
“一个贱人,不用理他。贺锦,你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
眼看李月芝又要发火,路期然忙指了指外面,走到贺锦旁边请他出去。
身后李月芝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她真的是气到了,说出来的话全都是难听的话,让路期然刮目相看。
出了房子,跟在贺锦的身后,她也不便随意打听,直觉这人跟李婆婆有过节。
贺锦的脚步出来之后便放慢了不少,回过头,拧着眉头打量路期然,嘴里略不快地问:“你是谁?怎么跟阿芝走得这么近的?”
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好解释,要说起来,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路期然只说跟李婆婆相依为命。
贺锦冷哼了一声,视线变为不快。“相依为命?那你住哪里?身上的衣服,看着不像是穷人家啊。既然是相依为命,为何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想了想,路期然有几分惭愧,他说得倒是真的呢。
“我嫁人了,没法时时刻刻呆在这边。”她还是耐着性子,礼貌地回答。
往前走,下了楼梯,前面便是一个花坛,圆圆的,里面种了各色的话,造型如一个大圆盘,下面用水泥柱支撑着。
贺锦便在那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打量了路期然一眼,背靠着花坛,探测地问:“她之前不是在城北那边有个房子吗,怎么搬到这边来了?那房子呢?”
路期然有些疑惑,这些他都知道啊?
不过她还是如实相告:“因为老城区那边要重建,前段时间开发商要求我们搬出来。”
贺锦的眼色顿时亮了亮,“重建?要你们搬出来,那这有补偿的吧?”
“有是有,不过不多。”
那应该也不算是太少了,贺锦想。
他语重心长地对路期然说:“唉,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她一直不乐意见我。现在几十年都过去了,误会还没有消除,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小姑娘,我看着你便是孝顺的人,这几年也多麻烦你了,不过我从国外回来了,也想跟她冰释前嫌,她的脾气你看到了,火爆极了,你就在她面前,多帮我说说好话,都到这个年纪了,计较以前的事,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路期然虽然觉得疑惑,不过还是点点头。
贺锦喜上眉梢,对她说:“那就多拜托你了,等我有时间我会经常过来看她的,现在我先回去了。”
说完拐了个弯,率先离开了。
路期然摸着脑袋,不解起意,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楼下一个拐弯处,贺锦停下脚步,看着她离开,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很快他似乎想到什么,掏出手机,从兜里拿出一个名片,看着上面的号码发呆。
似乎紧紧思考了几秒钟,他似是思考,又似是迟疑,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让他下定了决心,按下名片上的号码,对电话那端的人吩咐:“帮我查查这几年与李月芝走得近的人,一会儿我把她的个人信息发过去,你三天内给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