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炎国皇帝出巡,驾临青城山的时候。天海刚蒙蒙亮,天边就能听到浩浩荡荡的马蹄声,车辙声,脚步声,不绝于耳。林中鸟雀乱飞,遮住晨曦的一片光阴。
几万人的队伍越来越近,临近午时的时候,炎国皇帝的全副銮驾,和守护在外的军队,才在青城山下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撘营扎寨。本是炎国京都之兵,天子脚下之臣,铁骑更是皇上薛渡的亲兵卫队,十万铁骑,威风八方。
一片银白色的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格外好看,就似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原,美丽,辽阔,洁白无瑕。
这竟是一个军队,将士们整齐划一,安营扎寨,尽管只有一万人马。但这支骑兵的无论是在排列队伍上,安营搭寨上,还是小小的细节上,散漫,有序,无处不比他们一旁的黑甲军队差。
元银骑,尽管过了七年山贼的生活。但元银骑的整体素质丝毫不弱,与薛恒再时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不远处一处悬崖上,薛恒一身蓝袍,左手轻巧的抱着同样一身蓝袍,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粉雕玉琢一般的宝贝儿子,在薛恒左边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一身蓝色的衣裙,随风飞舞,裙摆与长袍相交融,美轮美奂。
墨发与青丝相缠,当空飞舞,缠缠绵绵,不离不弃。男子怀中的小男孩一头不算太长的墨发,随着清风,在男子和女子的脸颊边飞舞,轻轻柔柔的,就是他们夫妻间心头的至宝。
如一副绝佳的水墨画一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与身后的情深绿水相应,一起看着悬崖下的风景,温馨,和美,幸福。
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吧。
“仁儿,看到那一片银色没有?”薛恒右手伸出,不白皙却修长有力的手指,如指点江山一般,指悬崖下最亮眼的一片银白色,银装素裹一般延绵在一出小山包上,与其他队伍隔开。仿佛那边插着五颜六色旗帜的队伍是人间百态。而这一抹银白就是与世无争,人人和平相处的世外桃源。
“看到了,看到了,爹爹这支军队为什么要与其他的队伍分开啊,他们不去保护皇上吗?”小锡仁看着明显与其他军队分开的银白色队伍,小小的眉头一蹙,不解的看向薛恒。
其他的随行军队,车马都是围绕着明黄色的大帐,向四面八方分散,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宫娥内侍,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威风凛凛的铁骑,五颜六色的衣服,五花八门的人,奢华精致的车马,大帐,浩浩荡荡,连绵几百里的队伍,看起来的颜色虽乱,但皆是俺五行八卦排布的,凛然一个有实力有财力的一国军队。
而银白色的军队和那边将近十万人的华丽队伍比起来,孤独的占着一个山头后面的空地上,与任何队伍不相交集。可能是因为厌烦那边喧嚣华丽的世界,银白色的军队特意选了一座山头,使他们不会抬眼就看到自己厌烦的事物。
“他们不需要。”薄唇轻启,薛恒淡然说着,云淡风轻,一股王者之气自天成。
“不需要?”小锡仁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家爹爹说得是什么意思,看着悬崖下的银白色队伍,孤单,却有着独树一帜的桀骜。明明是一起来的军队,银白色的队伍却自成整体,完全不理会那边的皇帝御驾。
“仁儿,他们是元银骑,是你爹爹的亲兵,是炎国最厉害的骑兵,只听从你爹爹的命令。”南灵韵看着一脸茫然的儿子,嫣然一笑,国色天香。
“娘亲,你不是教过我,一个国家的人,都得听从皇帝的吗?”小锡仁不解的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南灵韵。
南灵韵面色一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薛恒看着有说有笑的母子俩,但笑不语,一双温和的眸子紧紧盯着南灵韵的脸庞,他倒是要听听自家夫人的解释。
“因为皇帝不是他们的主人。元银骑是天下至忠,至孝,至仁,至义的军队,元银骑中的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他们与主人,也就是你爹爹之间,名义上是君臣,实则是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兄弟。兄弟与皇帝比起来,当然是兄弟最重要。”南灵韵沉思一下,认真的解释道,银铃般的声音中,英气逼人。
“那皇上不会杀了他们吗?”从小在苍国长大的小锡仁,可是经常听有胆大的书生在背后议论,说皇帝想杀谁就杀谁之类的话。
南灵韵满脸黑线,这小子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一问起来,还没玩没了了。
薛恒斜斜的瞥了南灵韵一眼,这个女人,怎么教孩子的,皇帝说得话,天下人不问缘由就要跟着做吗?这是什么逻辑,会教坏孩子的好不好!
薛恒在心里暗暗发誓,仁儿以后一定要他亲自教,千万不能让这个文盲女人教儿子,会把他儿子带坏的带坏的。
“皇上打不过他们。”薛恒满脸黑线,沉声说道。
“爹爹,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