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钟西徇带着哭腔。
舒小爱闻言立马问,“你爸爸呢?”
钟西徇瞥了一眼钟御琛,哭腔厉害了,“我爸爸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刚才有叔叔将爸爸抬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阿姨,我好害怕,你是谁啊?”
舒小爱立刻安抚道,“阿姨是你爸爸的朋友,小朋友啊,先别哭啊,你在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爸爸带着我耗尽了全部的钱到处跑,也没找到妈妈,阿姨,你说,妈妈是不是不要我和爸爸了?”
电话那端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舒小爱听着极其的心疼,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徇。
“你妈妈呀只是暂时离开你们,很就会回来的,小朋友,你几岁了?”
“我……我五岁了。”钟西徇哽咽道,“爸爸说,妈妈和别的叔叔住在一起,阿姨,我妈妈肯定会和别的叔叔生宝宝,我是没娘要的孩子,呜呜呜。”
“……”这说话的调调再次让舒小爱揪心,她想到,小徇也会经常说自己是没娘要的小白菜。
“别哭别哭,你还有爸爸,距离太远了,这样子,你在房间里乖乖别动,如果有你爸爸的消息,立马打给我哦。”
“好。”钟西徇说着挂了电话。
然后将手机递给自己老爹,“爸爸,为什么要欺骗阿姨?是不是这样你就好去追求阿姨了,你忘记妈妈了吗?让阿姨觉得我妈妈是自己跑的,是不是?”
钟御琛问道,“有什么要求,说。”
“爸爸,我给你说别的,你别转移话题。”
“不说是吧,那就睡觉。”
钟西徇撇撇嘴,说道,“我的要求就是你回答这个问题,认真的回答,我想听爸爸的真心话。”
钟御琛一顿,看向他,“真的想听?”
他躺下,“当然是真的想听。”
“可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这个问题,爸爸以后一定如实回答你,但不是现在。”
钟西徇转过身,“爸爸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我要求的,现在说和以后说有啥区别?是不是觉得如果以后当阿姨当我后妈了,你再说,是不是?”
“在爸爸心里,没有阿姨能比的上你妈妈,以后,爸爸会告诉你原因,现在睡觉,明天还要上补习班。”
钟西徇碎碎念,“扼杀我的童年,天天不是上学就是上补习班,我的童年我的童真我的天真邪都被爸爸你给杀死了。”
“那这样好吧。”他说,“从今天起,你不用上学了,也不用上补习班了,你告诉爸爸,你要干嘛?天天在家里玩耍,长大了连个字都不认识,这样子吗?”
“也不是说不上学……是想让爸爸在我暑假寒假的时候,不要让我学习。”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上学不好好学习?如果你好好学习了,假期爸爸不会让你上补习班,钟西徇,爸爸告诉你,开学的时候再不好好上课,寒假一如既往上补习班,明年一样,直至你成绩上去,才能跟爸爸谈条件。”
“这可是你说的,爸爸,你不要后悔,我会拿出成绩啪的摔在你的办公桌上给你看的!”钟西徇斗志昂扬。
“好啊,你爹等着,不求你能第一名,只求你一次比一次进步,知道吗?”
“爸爸等着看好了。”钟西徇眉眼里‘露’出一抹笑意,果然是他的种,有志气!
***
舒小爱睡不着觉了,大概血缘就是这么奇妙。
钟老爷子被害的那天,钟西徇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除了痛心还有绝望,虽然知道他年纪尚小,什么也不懂,但还是会觉得不是从自己肚子出来的孩子,是不是跟自己不是很亲?
会有那种错觉。
后来,愈来愈想他,给他托梦看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才知道,孩子是每一个妈妈的心头‘肉’,割舍不下,法做到控制自己。
听到电话那端孩子的哭声,她心里五味翻滚,有谁站在她的立场上想过吗?
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比死亡接近的是明明相爱,却总是站在两条平行线的端口,只能远远地相望。
既然如此,倒真的不如死了心。
终止这种局面。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想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钟御琛,钟西徇,冥夜,反反复复,都是他们的影子。
心力憔悴,备受煎熬。
有谁能告诉她,到底要怎样做,才是正确的,要怎样,才能摆脱一切,跳出悬崖,归于平地。
这一晚上,舒小爱是醒醒睡睡,像是在漂浮在大海之上,慌张,悸动和担忧,还有难以言说的莫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