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副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手套,丢给托马斯。
“暂时不要彻底解剖这只猫……先取一些样本就好。”蒙特利亚教授看了易教授一眼,补充道:“这是一副冰蚕皮质的手套,更适合你做一些精细的操作。”
托马斯拿着手术刀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安静的点点头,将那副土黄色的手套塞回怀里,戴上冰蚕皮手套。
不知是否错觉,围观者们不约而同的出一声轻松的出气声。
“张羽,你去请一下凡尔纳大叔,湖畔的事情需要与他商量一下。”易教授似乎没有察觉周围气氛的变化,依旧不紧不慢的吩咐着。
“是。”一个温和的声音答应着,微微颔。只不过,他的面孔大部分掩盖在高大的衣领下,周围的巫师们只能看到他那头有些花白的头微微晃了晃。
“不用请了,我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众人身后慢吞吞的响起:“如果等你们去请我,这片湖都要被拆光了。”
几个年轻的巫师明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法书已经开始翻动着,猎猎作响了。
“咳咳!”蒙特利亚教授难堪的咳嗽了两声。
“一代不如一代,哼。”老人一手拄着木杖,一手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翻着怪眼,咕哝了一句。他的脚边,那只名叫五月的老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抖动着能夹死人的皱纹,拐啊拐的挪动着脚步。
那几个年轻巫师羞愧的低下头。
“他们都还年轻,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易教授终于回过头,看向这位临钟湖畔小木屋里的守夜人:“总要给他们一些时间。”
“对于巫师而言,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了。”凡尔纳老人杵了杵木杖,死死盯着两位领头的教授,若有所指:“总给他们时间,搞出事情来就晚了!”
易教授回过头,重新看着白石上趴着的小猫,一语不。
蒙特利亚教授板着脸,也没有接话。
湖畔重新陷入安静。
“它的眼睛已经异化,没有残留影像的可能性。”托马斯用镊子撑开小猫的眼眶,用一根细长的探针小心拨弄着那仿佛绿宝石一眼的眼球,小声向易教授汇报道:“这里的样本还需要采集吗?”
“要。”易教授言简意赅的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不仅要,而且还要彻底。”蒙特利亚严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两颗眼珠都直接取下来,一枚交给校工委留档,一枚交给易教授推衍分析。”
托马斯沉默的点点头。
“不要费事了,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凡尔纳老人沿着湖岸踱步几个来回,大手一挥,让那些穿梭在湖面的巡逻队撤退。
“你们采集完样品也回去吧。”老人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忙碌的黑袍们,咕哝道:“这只猫就留在这里。”
“不需要保护物证吗?”希尔达好奇的看着老人。
“事出反常即为妖,不循规矩就是魔。妖魔做下的案子,用巫师的常规办法处理不了。”老人拄着拐杖,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如果那头妖魔还在学校,那么明天白天它一定会回到湖边看看自己的战利品……这是妖魔的天性。”
“但这里是临钟湖呀!”希尔达的声音有点大惊小怪:“九有学院一半以上的学生明天都会经过这里!”
“也就是说,剩下的一半人可以先排除异常了。”蒙特利亚教授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把嘴闭紧,老老实实回监控室!”
希尔达吐吐舌头,缩着脖子,跟着几位离开的同伴,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