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一骑卷起风尘,她长长裙摆拖疾风中,他策马奔腾,带她上了高高沙丘,平生第一次离太阳那样近,他勒紧缰绳,马匹停落日前头,他将她抱下马背,二人立落日里,成了黑色剪影,竟那样渺小。
他想说一番感天动地誓言,好能配得上眼前美景,可他是武将,从不善于表达,而且,她也丝毫不给他机会。
余晖映她脸上,轮廓深邃,容貌明艳,她那大红广袖里灌满了风,青丝紧紧贴着纤瘦锁骨,她迎着风,霎时泪流满面。兀地,她解开衣衫,将大红嫁衣高高抛到天上,顷刻间被狂风卷起又落下沙丘,越飘越远,再也回不来了。
他扭头,乍然看见她里头竟穿了一身雪白丧服!
“爹!娘!”她对着天空大声呼唤,猛地跪倒沙子上,她高高仰着头,纤细脖颈像是随时都会被风折断,她呼喊道:“你们可看到了?”她长跪不起,不知是激动还是悲伤,泪水眼眶里打着转,她拼命忍着,忍得浑身都打哆嗦。
那一身丧服着实教人咋舌,而他竟大度到包容她一切出人意表任性妄为,他没有说什么,眉峰坚毅,薄唇紧抿。她颤抖不已时候,走近她,不发一言撩起披风,将她大半个身子护里头。
他想护她一辈子,免她惊,免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