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摇头:“没。”
“所以,在俺这三所比较顶尖的大学都没人能靠写个软件就被国际名校录取的情况下,其他学校咋可能随便一个学计算机专业的就能写出个能卖十万美元或更多的程序?”
柳侠斜着眼看柳岸,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你不就想跟我显摆,你最聪明最能干么?”
柳岸嘿嘿一笑:“不是显摆,是事实啊。”
柳侠对计算机这个领域一窍不通,所以找不出话来反驳柳岸,但他心里却还是不信柳岸的话。
他凭自身的经历和现在身边几位比较成功的人士的经历得出结论,即便是在当下这个号称商品经济的时代,想要取得经济上的成功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聪明和勤奋是挣大钱的必备条件,但仅有聪明和勤奋却是远远不够,机遇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前两项,甚至从某方面来说,机遇要排在第一位。
他不觉得才刚刚去美国一年多的猫儿恰巧就拥有了那么好的机遇,十万美元可能对大多数美国人来说不算多,但对猫儿这样一个十八岁的中国留学生却不一样,如果猫儿现在手里真的有那么多钱,不知道他在美国不声不响熬了多少夜,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柳岸一看柳侠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握住柳侠的一只手:“小叔,别胡乱想哦,我可清楚我最终想要的是啥,任何情况下,我都不可能以健康为代价去博取其他方面的成功。
绿卡也好,房子也好,都是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争取,争取来最好,真没有就算了,我本来的打算就是想早点毕业回来,守着你好好过日子的。”
柳侠这下放心了。
他被说服想让猫儿申请绿卡的真正原因是:有了绿卡,猫儿以后可以随时到美国进行体检或治疗。
和猫儿的健康相比,什么专业什么事业,那最多算个添头。
至于买房子,柳侠其实并没有当真,这是大家在讨论绿卡时捎带的话题,今天被柳侠趁势拿出来当做引出申请绿卡这个话题的引子了。
不过,既然现在猫儿当了真,柳侠就要认真考虑了。
他说:“既然这样,你就更得拿住这些钱了,早攒够钱,早点买房子,住到自个儿哩房子里头,比住别人家自在,对身体和心理都好。”
柳岸说:“买房子是大事,咱肯定得找个各方面都比较称心哩,同时又不能太贵,这可不容易,等我回去找苏伯伯和戴阿姨他们帮忙,一起慢慢找,有合适的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再给钱寄给我。”
柳侠一听柳岸不再坚持不要他的钱了,心里特别高兴:“中,一找好就给我打电话哦。”
柳岸点头:“不过小叔,我也得给你提个要求。”
柳侠问:“啥要求?”
柳岸说:“你成天跟我说不能为了挣钱给身体使坏,这句话也适用于你。小叔,你对我来说比啥都重要,你要是万一出点啥事,我就没活头儿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柳侠很长辈模样地说:“小叔知,小叔绝对不可能为了挣钱不要命,我还得看着你一辈子,防着那个王八蛋欺负你咧,咋可能叫自己使出来病或出啥事?”
柳岸伸出手放在柳侠肩头,却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前方开车。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卜鸣领工的作业现场,这是柳岸要求的,他出国前是柳侠的大管家,测绘队的工资奖金都是他负责计算发放,他和测绘队的人都很熟,临走前想来看看大家。
柳侠提前打了电话,郭丽萍做了一大锅炸酱卤,还特地做了几个爽口的小菜,凉拌小香芹,凉拌青椒、木耳和川味泡菜之类的。
两个人和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午饭,这才开车回家。
正是睡午觉的时候,家里很安静,两个人蹑手蹑脚把包放进自己的房间,又一起出来,想悄悄看一下柳凌。
柳侠不放心柳凌,本来想拖后一星期自己的行程,被柳凌教育了一顿,让他按原计划行动,也就是后天,柳岸离开后的第二天就走,这让柳侠还没走呢心里就愧疚得不行,他想趁着自己在家,尽可能帮五哥做点什么,哪怕就是陪他多说会儿话呢也好。
郭丽萍给他们装了一大袋子炸酱卤,两个人把卤换进保鲜盒,放入冰箱,然后来到柳凌住的房间前。
东套间的门关着,不过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两个人伸着脖子往里看。
柳凌睡着了,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过还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盖着一条浅色蓝白横格的薄被,头微微向左偏,而他的左臂弯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小脑袋微微张开一点嘴巴,睡得很香甜。
两个人又悄悄地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侠脱着衬衫说:“世界有时候真小,您徳邻叔叔居然认识戴大姐,还跟她家关系恁好。”
柳岸把牛仔裤远投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正常,张力说他奶奶家和姥姥家只隔着一条街,可他爸妈是在新加坡经别人介绍认识的。”
柳侠坐在床上拉开被子:“我可想看看戴大姐她那个兄弟啥样,不过,他有那……那……习惯,我怕您徳邻叔叔多心,也不敢说。”
柳岸伸手:“背心也脱了吧,舒服。还是不说吧,徳邻叔叔知咱跟戴大姐认识,还不介绍她兄弟跟咱认识,肯定是人家觉得不合适,那咱就别勉强。思危来徳邻叔叔家耍哩时候,咱要是碰上了,待思危好点就妥了。”
柳侠把汗衫脱了丢给柳岸:“我知,我待思危可好。不过,可能戴大姐他兄弟自己觉得忌讳吧,思危平常不咋来王德邻家,我可少碰见他。”
柳岸拉开被子,并拽着柳侠一起躺下:“碰见咱就对孩儿好点,碰不见咱也不强求。”
柳侠侧身对着柳岸:“我觉得您五叔不结婚可亏。”
柳岸问:“为啥?”
柳侠说:“小孩儿都可待见他,小萱吧,当初恁小,说给他过继给您五叔,孩儿都不知过继啥意思,可他就是待见您五叔,跟他可亲。
还有思危。
思危来咱家,我跟您小葳哥要是想抱他,他都叫,可只要您五叔一伸手,他马上就过去了,俺再要他就咋都不过来,搂着您五叔哩脖子,美得不行。”
柳岸拨拉着柳侠额前的碎发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柳侠眼睛一亮:“那,咱俩也是缘分吧?你从小就最待见我,你再不美再难受哭哩再狠,我一抱你你就好了。”
柳岸的手指从额头滑落到脸颊,唇边:“那你现在就再抱抱我吧,因为一想到还得再有两年才能跟你真正团圆,我心里就可不美。”
柳岸说着,伸手搂住柳侠的脖子,与他交颈相依。
柳侠嘴角翘翘的,伸手环住了柳岸的腰,抱紧:“臭猫,这么大了还闹人。”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尽量有,否则,后天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