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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喘息(第1 / 2页)

下午四点,荣泽市人民医院骨科病房热得令人窒息,几个值班护士正撩着工作服边拼命扇风边聊天,忽然听到楼梯方向传来大群人员走动和吵闹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特别尖利的哭骂声:“哎呀,*您娘啊——,俺没钱啊——,那钱我都给他了呀——……”

几个护士放下衣服跑出护士站,就看到一个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满是血道子的矮个子女人被两个男人抓着胳膊半拖半提溜着往这边来。。

女人又哭又骂又踢,拼命想往地上秃噜,却被抓着她的人硬给提溜着,几乎是脚不沾地被架着在走。

他们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个个满头大汗,也是边走边骂。

护士们这几天已经对第六病室的情况习惯了,见不是病人出了问题,就都站着没动。

只有年龄大些的护士长很凶地冲着那群人吆喝了一句:“您咋说事都中,可别动俺哩病号哦,谁要是碰一下病号俺马上就报警。”

几个人七零落地回答:“不会不会,俺就是叫他们对个质。”

这群人的最后,是那两个高大的兄弟拘着一个三十多岁、白净矮胖的男人。

不过这个人的待遇比较好,那两兄弟只是象征性地抓着他,并没有拉拉扯扯。

病房里。

楚凤河浑身大汗地躺在床上,楚小河端了盆温水正准备给他擦一把身体。

一大群人呼呼啦啦涌进来,瞬间把整个病房都挤满了。

两个男人刚一松手,还没说话,蓬头垢面的女人就扑过去,指着楚凤河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大叫:“楚凤河,楚凤河,你别想诬赖我,别想诬赖我,那些房钱我就是替你收哩就是替你收哩,钱我就是给你了就是给你了,谁都知,通达小区哩房是你管哩,走到哪儿评理我也不怕。”

楚凤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楚小河怨恨地瞪着这个女人:“胡永凤,给你腌臜爪子收起,别再指着俺哥。”

胡永凤看都不看楚小河,形同恶鬼,继续大叫:“你少挺到这儿装可怜,俺哥哩钱都是叫你拐跑了,要不俺哥根本就不会跑。你就是个孬孙货,昧贼,俺哥使你真是瞎了眼……”

“马勒戈壁叫你敢骂俺哥。”楚小河突然一巴掌扇在了胡永凤脸上。

胡永凤尖叫一声往后倒去,被后边的人又给推了起来。

小河跟上一步挥手要继续扇的时候,被两个男人同时按着:“哎哎哎哎,对完质您随便打,现在咱先说事儿。”

楚小河拉开床头柜,从里边拿出一把水果刀,咬牙切齿地对着胡永凤:“胡永凤,你个泼妇娘儿们,你敢再骂俺哥一句,我刀穿了你。”

楚凤河还是面无表情。

胡永凤嘴唇哆嗦着,惊恐地看着楚小河,楚小河眼中的疯狂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病房里鸦雀无声。

长达十几秒的静默后,才有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个,楚老师,俺,俺都没别哩意思。您哥说他根本不知胡永凤卖通达小区哩房这事,胡永凤说是您哥委托她帮忙卖哩,最后钱也都给您哥了,俺就是叫他俩对个质。”

女人说着转向胡永凤,语气明显恶劣起来:“胡永凤,你有理说理,别再骂人哦,要不人家兄弟打死你俺也没人管,真是,嘴比茅缸还臭。”

金钱的力量可能真的是无与伦比,胡永凤忽然不哆嗦了,她用依然尖利的声音继续叫喊:“就是楚凤河叫我卖通达小区哩房咧,收哩钱我也都给他了,我要是说瞎话叫我出门栽死、喝水噎死、过桥摔死;楚凤河,我就是替你收哩,就是你叫我写你哩名儿哩,我收哩钱就是给你了。”

楚凤河表情依然。

睡衣一样的裙子被弄得皱皱巴巴还沾满土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楚凤河说:“楚凤河,你咋不说咧?你说你从来没叫她替你收过钱,她也没给钱给你,这俺专门给胡永凤找来对质,你说呗。”

楚凤河笑了一下:“胡永凤,你说完了吧?你要是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将你说哩时候我没打断,现在我说你也别打断,听见没?”

楚凤河最后三个字带上了凶悍的意味。

胡永凤当然不会回答。

楚凤河当做这是默认,他开始说:“胡永凤,虽然没有专门任命啥哩,可公司所有人都知,你是金鑫公司哩出纳,我挂了个经理哩名儿,实际上只是金鑫公司哩施工队队长,这对吧?”

“对,我证明。”回答的是那个最后进来的白胖男人,他现在站在床尾第一排,“我兼了七个私营单位哩会计,光管月底做账报税,他们都是找个自家人管钱,金鑫公司就是胡永凤管钱,楚经理光管盖房,管收原材料。”

楚凤河接着说:“我之所以会收集资款,是因为你跟您男人卖房哩时候,高价卖出去,交给胡老板,也就是您哥哩,却是他规定哩最低价,后来叫他发现了;您俩还偷偷挪了好几万块钱搁民政局高价买了套集资……”

“你胡说,楚凤河您妈了个……”

“马勒戈壁我扇死你!”楚小河对着胡永凤怒吼。

胡永凤眼睛赤红地瞪着楚凤河:她不光钱保不住了,那套一百五十多平方的房子可能也保不住了,那可是她多花了五千块才买到的。

“这事我听说过,”白胖男人不紧不慢地接话,“去年过年前,荣泽高中后头那块地批下来哩时候,胡老板请俺几个喝酒,他喝高了之后自己说哩,他说胡永凤两口儿至少昧了他一二十万,就是因为这,他才非叫楚经理收集资款。”

胡永凤对着白胖男人尖声叫骂:“林建庚,你鳖儿血口喷人,俺哥没搁这儿,楚凤河您俩孬孙货就想合伙欺负我。”

“谁血口喷人谁知,”林建庚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腔调,甚至还笑了笑:“我就是每个月月底给您公司做个账,报个税,平常根本就不沾您哩事儿,更没碰过除了我自己哩工资跟年终奖金以外哩一分钱,公安局调查我都没事,你叫人找着了,就狗急跳墙给我拉扯出来背黑锅,胡永凤,你,还有您男人,都跟您哥一样是他妈哩王蛋。”

胡永凤想打断林建庚,被身边的男人瞪眼威胁:“闭上你那臭嘴,少膈应人。”

林建庚继续稳稳当当说自己的:“荣泽干建筑哩谁不知,楚经理人厚道实在,踏踏实实给您哥拉了十来年套,您哥最后却这样坑人家。

你好歹也算是个女人,不但不觉得过意不去,居然还嫌给人家坑哩不够狠,您两口偷偷做哩锅也往人家身上讹,您一家还算人吗?”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妈了*你胡说……”胡永凤开始撒泼,如果不是人站的太挤,她肯定会扑过去咬林建庚几口。

“人家都是胡说,就你满嘴喷粪说哩是实话对吧?”人群里一个女人挖苦胡永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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