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将醒,”柳凌把他抱到自己身上趴着,对着外面喊:“小蕤,切个西瓜孩儿。”
小蕤应了一声:“中。五叔,孩儿醒了?”
小萱在柳凌胸口蹭着脸,自己回答:“昂。”
柳凌低头亲了下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蛋,抱着他下了床:“走,叫您小叔起来吃西瓜。”
小萱高兴地踢腾了两下腿:“我去叫我去叫。”
柳凌刚刚放在枕边的书被小萱的脚碰了一下,滑到了床边。
柳凌赶忙伸手去接,书抓到了,里面夹着的东西却掉在了地上。
“吔?相片?”小萱高兴地撑着下了地,抢着去拣那张照片,“哎,我哩相片?还有叔叔?爸爸,这是谁给你哩呀?”
“您柳岸哥,”柳凌说着伸出手,想把照片接过来,“来乖,给爸爸,咱去喊您小叔起来。”
小萱很喜欢这张照片,不舍得马上给柳凌:“爸爸,王叔叔给俺照了可多,这是搁疯狂老鼠那儿照哩,他就给俺哥哥了这一张?”
“不是,”柳凌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还有可多咧,给,你看这些孩儿。”
小萱的注意力马上被那一大摞照片给吸引了过去:“呀,这么多,还有宁宁吧爸爸?”
柳凌把那张单独的照片重新夹进书里,然后把书放在了写字台的最里面:“有,可多。”
那天晚上,小萱兴奋地给他说了好半天游乐场的事,他知道了王德邻的小侄女叫王海宁,还知道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大海一样的胸怀,平静安宁的一生。
但他昨天晚上看到抽屉里的这些照片和夹在中间的猫儿的一封短信时,才终于确定,小萱一直以来所说的、前面没有冠以姓氏的那个“叔叔”,原来真的是那个人。
猫儿这个狡猾的小家伙,从来不和小萱说陈震北的名字,总是让他用“叔叔”来称呼。
本来嘴巴就笨的小萱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根本就说不清楚那个带着他玩的特别美的“叔叔”是谁,只知道是柳岸哥哥的好朋友,个子和爸爸差不多一样高,差一点点,没有爸爸帅。
柳凌拍拍小萱的脑袋:“乖,咱先去叫小叔,一会儿再看相片,中不中?”
小萱听话地把照片放在床上:“中,我去喊俺小叔。”说着就往外跑,“小叔,小叔,起来吃西瓜啦。”
柳侠收回目光,翻了个身,看着小萱跟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屋子,冲到床上。
“小叔小叔,俺小蕤哥都给西瓜杀开了,你赶紧起来去吃。”
柳侠伸手摸了下小家伙的脸,那里有一片红印子:“又趴爸爸肚子上睡了?”
小萱很骄傲地扬起头:“没。”
小家伙前一段故意撒娇,每天午休都要趴在柳凌的肚子上才肯睡,结果有一天午休起来,柳凌肚子上起了一片痱子,小家伙心疼了,又开始乖乖躺在床上睡。
“小侠,起来了孩儿,小蕤给瓜杀好了。”柳凌拿着一牙瓜走了进来,站在床边,喂着让小萱和柳侠一人吃了一口。
柳侠咽下嘴里的瓜,又捏了下小萱的脸蛋儿,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起床,开路,吃大西瓜。”
小萱想学着来个鲤鱼打挺,可惜太胖了,没能坐起来,小家伙乐呵呵地翻了个滚跳下床,先跑了出去。
小蕤已经把瓜端出来,放在了西厢房的走廊下了。
柳侠拿起一牙瓜:“五哥,小蕤,您明儿清早就走吧,再肉肉暑假就过完了。”
小蕤看看柳凌:“俺都走了,这么大哩家就剩你独个儿,俺,俺……”
小萱说:“你也跟俺走呗小叔。”
柳侠说:“小叔哩大部队都搁这儿咧,小叔成天光回家会中?”
柳凌说:“再过两天吧,等猫儿再来一次电话俺再走。”
猫儿走之前和他们约定,每周通一次电话,因为国内打国际长途太贵,所以都由他打过来。
柳海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柳侠说:“别,孩儿一打电话,我就往望宁给您打,五哥你就俩月假,这都过去二十天了,再不走咱妈该着急了,胖虫儿也急哩不行。老黑还得再搁京都呆一星期,明儿我叫他把酒店退了,还来住咱家。”
柳凌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那中,俺明儿个走。”
吃完瓜,柳凌给黒德清、毛建勇和怀琛分别打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四点,柳侠站在大门外,目送柳凌他们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