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穷人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帮助吗?富人能够开开心心地将辛苦赚来的家财拱手相让吗?久而久之,朋友之情像大河决堤,两者间的落差越大,灾难越大。”
“这种灾难难道不会伤害彼此间的感情吗?朋友之间都如此,何况夫妻之间?不讲究门第出身或许能够夫妻平等,不在乎人道还怎么夫妻平等,同甘共苦一年十年百年……”
段誉一脸肃穆地对秦朝鞠了三个躬,感叹道:“秦兄大德,我不如也!”
秦朝苦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与我的情况大不相同。现在我要说,你与我出身的环境大不相同,你我换个环境的话,我最多做好你的一半;而你至少可以做好我的一倍。”
段誉只当秦朝是在谦虚,不知这是他的真心话。
秦朝得了小说中属于段誉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难以心安理得,希望段誉还能像小说中一样因祸得福,却也知道,那主要是种心理安慰。当事实发生在眼前,惊讶依旧少不了。
眼前这段誉,表现至少比小说中更聪明、风流、潇洒、多情……
秦朝发现,自己与段誉虽说有很大不同,但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至少都有很严重的书生意气,幻梦唯心。这使双方能够更加知心,但谁又喜欢被别人看穿?
像是被脱光了衣服,却更加地深入。这很矛盾,又并非不合理。在矛盾中能否做到彼此更加地知心,在朋友与敌人之间能否掌握好其中的平衡,实在是很不容易。
以镇南王应付女人的丰富经验,在处理女人的矛盾上都明显做不到……秦朝边想边从脚底下挖出两只桃木杯,清洗干净后斟了两杯酒,向段誉抛下一杯,自己一口饮下一满杯。
段誉一闻就知道是百里香,双掌一下一上,将空中飞来的桃木杯压在中间,细细地品尝了几口,一口饮下了后半杯。酒是喝完了,接下来的回味对真正地好酒却不是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
眼皮轻轻合上。
过了不知多久,睁开眼,又不见了秦朝。等再次见到秦朝,手里又有了不同的酒杯。
这次只是两只很普通的酒杯,很正常地倒酒、递酒、喝酒。秦朝喜欢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偶尔才一口来上一大杯。段誉喜欢先来一大口,再一点一滴地留在嘴里细细品尝。
“好奇妙的酒,不用深埋在地下久等,既有朝阳初起之味,又似鲜花开放那一瞬。这酒与其称之为百里香,不如称之为百药汤,可以用来治疗口中异味。”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有一手绝活。就算本来没有,只要到了你身边很快就有。玉朱有你的情报天赋,玉紫有你的舞蹈天赋,婉清有你的歌唱天赋,钟灵有什么?”
“嗯!不好说。不知有多少天赋埋没在别人手里,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秦朝笑了笑。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懒得再解释,换个话题道:“段兄与《御女心经》,有无缘分,有如磁铁般因果相吸。磁与铁不只一块,有缘的秘笈不只有《御女心经》。但因为有了《御女心经》,多多少少阻碍了其它因缘,要继续巧遇相似的奇遇,可能需要有更大的引力才行。”
“这算什么,那‘穷凶极恶’云中鹤所得奇遇都可以比你更早,最正宗不过的秘笈都练成了歪门邪道。个中关键还是人,不同人的思想理念不同。段兄不但对道、佛、儒三家都有极深的研究,一人融合三家学问,比那凭佛学而名动天下的鸠摩智言行合一。”
“道家乃中原第一教,佛家是大理国教,儒家是大宋国教,凭的是武功吗?”
“不是。”
“离得开武功吗?”
“离不开。”
“是呀!理念之争!”段誉大受启发,心悦诚服道:“古有买椟还珠,说的便是这种情况。而那些有学问的大家,表现越聪明越难习武有成,无形中遇到的瓶颈明显更大,空拥宝山而不入,那是否也是这种关系的集中体现。秦兄刚才所说是正面影响,我现在说的是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