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直说秦大哥小气，说他这不好，说他那不对。却一直没注意，连自家的那点武功都舍不得，什么人嘛！”钟灵突然猛下决心，要违反家规，“就算想让秦大哥指点武功，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武功拿出来一些？别找借口，我们与秦大哥，难道还比不得那左柔？”

木婉清十分惊讶得发现，这方面自己还真的不能比，既羞恼又羞愧得无地自容，郁闷道：“钟灵，你最近真灵了！”心想：“我他妈又慢了你一拍，什么事嘛！”嘴里却说道：“我们慢了那左柔一拍，还一直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别人，什么人嘛！确实。”

心想：“我们才刚离开一小会，就有别的女人趁虚而入，得享天大的好处，这才是你钟灵最关心的吧！”突然间，对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理解又深入了一层。再想想往日的自己，只懂表面的一点皮毛，却半点都不懂得谦虚，还真是幼稚得可笑！

暗自点头道：“难怪那家伙说，木姑娘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倒也不全是在胡说八道。”紧接着一个疑问又冒了上来：“他说永远不长大最好，到底什么意思？”心道：“鬼知道，说不定一句话又包含了无数个意思，有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因为碗中间要留空，纸中间要留白。总之，不管明不明白，都有一大堆的道理。”

钟灵没想那么多，直接道出部分家传内功，满是期待，要聆听秦朝有何见解。结果只听了一会儿，就再不管什么家规不家规，将家传内功彻彻底底地道了出来，反而生怕自己讲得不够详细而误事。

若这么做只是违反师门规矩，木婉清宁愿自己死，都绝不肯学钟灵，情愿从其它方面再想办法。但想起父母的那些事情，若秦朝不说还不知要隐瞒自己到什么时候，愈想愈恼羞成怒，心道：“我天不怕，地不怕，难道钟灵都敢，我不敢？”又想：“就算师父怪我，反正我又不会听他的话，肯定会交回混元一气功，已经替师门大赚了一笔，既无愧于师门，又无需欠别人。要欠也是我木婉清欠，与师门无关。”

“不准把我们的内功私传给小柳。”木婉清因为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违反师门规矩的一天，对别人更加无法放心，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道：“别以为改头换面，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钟灵笑道：“木姐姐不会为了追回武功外传，就把小柳给清理了吧！”

两女这种画蛇添足式的威胁越大，越显示了内心的愧疚和忐忑。毕竟对练武之人来说，家规、门规都是带在头上的紧箍咒，而且时间越久越习惯。左柔那才是例外。所以，秦朝处在两女的威胁下，反而改愤怒为感激，投桃报李，将许多来自左柔的心得体会，尽量用最简单易懂的言语，由浅入深，一边细细解剖，一边归纳总结。他自己也趁机用心再温习一回。

两女越听越感到眼界大开，越来越拉下脸来威胁，也越来越沉浸其中，犹如在经历持续的醍醐灌顶。短时间内，自觉对内功的理解，上了一个又一个新台阶。回过头来，愕然发现，原来苦练了多年的家传内功，居然大半还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无形中不知漏掉过多少功力。不过仔细一想，师父也不是没说过，甚至说得更有道理，但也更不实用。自己才会越来越听不入耳，越来越不将之放在心上。但要想实用，谁又能左柔那样的代价？就算能够，也还不够，因为那还只是没有遇上秦朝前的左柔。

若是不能，用只表面好看的面子功夫来解释，还真是最恰当不过。两女心中感慨良多，暗自叹息以往眼界不够，局限在一般习武天才的虚荣心里，不懂得继续刻苦钻研根本武学，剑走偏锋，重用外力而逐渐忽视了本体，越偏越远，如今才豁然发现：最该佩服和学习的是那些出生中小门派，纯以中低级武功而扬名武林的天才，一个个从磨砺出，一招招化腐朽为神奇，一代代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

当年梁山、金钱帮和古墓派的三大创始人，便是最好的例子。他们自创了大量的刀法绝学，改变了刀法在武林中的地位，由原先最上不得台面的武功，到如今只稍稍弱于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