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有些话不好说,更不愿当着这些人的面多说,回道:“‘仙人舞剑’,左掌门、辛掌门最了解,‘灵鹫宫’,司空帮主最清楚不过。我说的只是事情的真相,一句话了事,还说什么?”
左子穆抬头挺胸,轻抚长须,一声长叹,做足了派头。
众人的目光大半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只见他神色复杂,朗声解说道:“咱们无量剑五年一次的比武,可不正是为了后山那块‘无量玉璧’上的‘仙人舞剑’。在许多年之前,那时我师父当东宗掌门。常在月明之夜,见到玉壁上出现舞剑的人影,有时是男子,有时是女子,有时是男女对使,互相击刺。玉壁上所显现的剑法之精,我师父别说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像不到,只当那是仙人使剑。我师父只盼能学到几招仙剑,可是壁上剑影实在太快太奇,又是淡淡的若有若无,说什么也看不清楚,连学上半招也是难能。仙剑的影子又不是时时显现,有时晚晚看见,有时隔上一两个月也不显现一次。师父沉迷于玉壁剑影,反将本门剑法荒疏了,也不用心督率弟子练剑,因此后来比剑便败给西宗。辛师妹,你师父带同弟子入住剑湖宫,接下来由你来说。”
“壁上剑影我师父也见到了,可是后来便只见到一个女子使剑,不见那男剑仙。”辛双清边说边微微侧转身,避开了秦朝的正面,继续说道,“想来因为我师父是女子,是以便只女剑仙现身指点。但过得两年,连那女剑仙也不见了。师父也说,玉壁上显现的仙影身法剑法固然奇妙之极,然而太过模糊朦胧,又实在太快,说什么也看不清。玉壁隔着深谷和剑湖,不便飞渡天险走近。师父明明遇上了仙缘,偏无福泽学上一招半式,得以扬威武林,心中这份难受也就可想而知。仙影隐没之后,我师父日日晚晚只在山峰上徘徊,对着玉壁出神,越来越憔悴,过不上半年,就病死在山峰上。便在奄奄一息之时,仍不许弟子们移回剑湖宫。师父断气之时,双眼还是呆呆地望着玉壁。”
左子穆道:“当年我师父也曾想过是两位武林中的绝世高手在玉壁前使剑,影子映上了玉壁。但玉壁之前就是剑湖,湖西又是深谷,那两位高人就算能凌波踏水,在湖面上使剑,师父也必瞧得见。要说是在剑湖这一边的山上使剑,隔得这么远,影子也决计照不上玉壁去。”
辛双清道:“我师父去世之后,众弟子每晚在玉壁之前焚香礼拜,祈祷许愿,只盼剑仙的仙影再现,但始终就没再看到一次。接着十年来两次比剑,又都输了给你们东宗。”
钟灵好奇道:“那两位武林高手到底是在哪里使剑?”左子穆和辛双清早就想问得一清二楚,又非常害怕秦朝彻底将迷底揭穿,都不由双拳紧握,手心冒汗,心跳加快。
大家全都免不了好奇心大起,其中又以无量剑的人为最,各种目光齐射向秦朝。
秦朝心想:“悬崖下的秘密就算我现在不说,只怕也保不住多久。”轻轻一叹,道:“答案简单之极,不过是光线透过镜子折射而已。左一折,右一折,不就折射到玉壁上了吗?”
这答案让无量剑的高手集体石化,张口无言,有人甚至忍不住当众哭出声来。
“难道秦大侠的师门也在这无量山中?”金钱帮的帮主金穷还没走,忍了半天再也不愿当路人甲,壮着胆子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
他的声音明显控制不住颤抖,但没有人敢当众笑话他。有人也想开口却没开口,不由更佩服他有这份胆量。但最佩服的还是自己,一直能够强忍住不动,最终一样能等到答案。
话音一落,四周又静得吓人。
司空玄恨不得一刀把金穷砍了,暗骂金穷比无知者无谓还蠢,这么敏感的问题,他竟然也敢当众提出来,要是不小心惹恼了‘天山童姥’的师门中人,真不敢想象!
秦朝故意多沉默了一会,将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才回答道:“我师门不在这里,但我师门中人曾经住在这里。这些与你们关系不大,说多了说不定害了你们,不信你们问司空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