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德尼城中起了一片骚乱,格鲁从帐篷里匆忙冲了出来,袍子都没系好,抬眼看到来人不禁大惊:“齐督军,您怎么来了。”
齐督军年约三十来岁,却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尤其那一身短袍长裤,标准的晋国武士装。
只从格鲁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足可以看出这位齐督军的地位要远远超过他。
跨马而下,齐督军走到格鲁面前,毫不客气的斥道:“阁下身为额尔德尼城主,为何大祭司来了还不出去迎接?”
格鲁一脸茫然:“大祭司,长生天在上,俺可不知道大祭司要来。”
哼了一声,齐督军又皱眉看着四周围聚来的人,立刻发作道:“这些人怎么回事,你这个城主怎么当的。”
格鲁强忍怒火,只能低声解释着。
秦无忌在旁看得好笑,这齐督军一来就摆开了架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根本就来找茬的。
他此时不急着走了,倒要看看青袍大祭司谁,如果玉兔,那可得好好查探一下。
不多时,一声嘹亮的号角吹起,额尔德尼城门大开,身着青衣的大祭司走了进来,她徒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八名弟子,秦无忌心情激动起来,那正百草门的幸存弟子。
青袍大祭司走进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瞪了一眼格鲁,让这位草原城主更莫名其妙。
作为一名草原武士,这些日子耳濡目染的,特别跟王大少混熟了,格鲁早已不当年那个只知道吃肉喝酒的莽撞武士了。
他深知中原人的做派,青袍大祭司的性格更了解,只大祭司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根本没有交集,自己每月送往大祭司门下的人才更不少,也从未懈怠过,今日为何一来就找事呢。
格鲁还在疑惑着,青袍大祭司已走到了他的身前:“我需要十六名药奴,最好入神境以上的,你可能找来啊?”
格鲁一惊:药奴!那送给大祭司试药的奴隶,不但要求修为高,而且得体质好,往日每个月能找到七八个合适的就不错了,现在一下开口要十六个,而且马上就要,这不为难人么。
他想着不禁低声道:“大祭司,药奴我这还有几个合适的,但十六名,那一时凑不齐的,不如您在等等。”
“废话!”青袍大祭司登时大怒:“如果要等,我还亲自来做什么,耽误了长生天大人的事,你担待的起么?”
她罢回头对齐督军道:“格鲁办事不力,做这个城主也很委屈了,拿下他,你暂代额尔德尼城主之位。”
齐督军狞笑一声,就走了上去。
“等等!”格鲁大怒:“我阿朵塔娜将军亲自任命的城主,大祭司,你没有权力赶走我。”
“谁我要赶走你了。”青袍大祭司冰冷一笑:“你还额尔德尼的人,不过不再城主,而奴隶啦。”
齐督军已走上去一把按住了格鲁,这位草原武士心头震惊之余更有点心虚:“我做错了什么,我要到将军那里明白,长生天在上,我冤枉。”
其实格鲁心里最大的担心反而自己的和王大少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尤其自己亵渎阿朵塔娜的事,难道这就东窗事发了。
就一旁观看的秦无忌也怀疑起来,莫非长身天真的如此神奇,隔着几千里就察觉到了格鲁的背叛?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长生天再神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那格鲁也想明白了,身子一转,肩膀上猛然弹出一股巨力,将齐督军弹飞了半尺之地:“大祭司,很抱歉,我只听阿朵将军的命令。”
他此时也豁了出去,手指搭在嘴里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但见数十个归元境的武士骑马飞来,人人握着强弓,杀气腾腾的站在了格鲁的身前。
这些武士都草原人,和格鲁从小一块长大的族人,首先就有了同仇敌忾的心,在额尔德尼城又多受格鲁照顾,算他的伙伴和战士,此时一名武士就大喊了起来:“俺早中原人靠不住了,什么青袍大祭司,就只会玩些阴谋诡计。”
这武士着,手中强弓早已拉满如圆月,登时一道热气腾起,火热的弩箭飞射而来。
竟然在箭支上凝出了金刚门的火焰刀法,秦无忌暗中吃了一惊,一个草原武士都有这种修为,比之中原武士,实在天上地下。
但这弩箭没有击中青袍大祭司,只因一团金光后发先至,已穿过了那武士的胸膛。
数千根金针飞舞如蜂群,嗡嗡声中,再将弩箭击碎,缠住了剩下的武士们。
草原武士并不因同伴的死而惊慌,反而激起了战意,他们三五成群,强弓攒射,护卫着格鲁向后退去。
但青袍大祭司远远的操控金针,蜂群一样的金针又飞散开来,如一朵朵在夜空绽开的烟火,每一道闪光过后,就有一名武士落马。
齐督军也飞身上马,一柄红枪自后闪出,口中呵斥着,配合大祭司的金针,将数名武士挑落下来。
他的修为还不如格鲁,但马上功法很厉害,红枪施展开来,有着惊风细雨般的细腻。
格鲁一咬牙,伸手提起了一名受伤的兄弟,大喝道“擦擦路,戈尔格尔,露露萨……”
他用的阿颜族的土话,意思赶快撤,回去找阿朵将军求救。
此时额尔德尼城三千武士已快速集合,最少有五百人奔驰到了格鲁身边,他一方反而声势大振。
齐督军一边围攻武士们,一边大声喊着长生天大人的命令,因为青袍大祭司那独一无二的地位,剩下的草原武士们都愣住了,只能焦急在一旁看着。
但格鲁一方的实力上升之下,其他武士又站着不动,青袍大祭司和齐督军就有点孤木难支了。
大祭司身后的百草弟子们一动不动,却毫无反应。
嗡!嗡!嗡!
三团金光爆起,半空的金针一化为三,化为了半天的金针细雨,笼向了格鲁的武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