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给自己化了一个美美的淡妆，听谢芒说，艾尚美的人都是外貌协会的。虽然我不漂亮，但我会尽自己的努力，让别人看着舒服。穿了我最不擅长的一双高跟鞋，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挫。

艾尚美远比我想象的大，我想象中的艾尚美，应该和我们启明的规模差不多。真正走进艾尚美的时候才发现，人家的规模，和我们启明，完全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位于这个城市最中心的繁华商业地段，整整四层的办公楼，都属艾尚美所有。

沈拓的助理岑薇接待了我和谢芒，她说，沈总一会儿会在小会议室和创意部的总监还有文案，商定ambiguous秋季发布会的文字部分。沈总说，请二位也参加，必竟发布会的现场布置陈列，都是你们负责，这样沟通起来更方便些。

小会议室椭圆型的会议桌，我和谢芒被安排在主位置的正对面，想不被沈拓注意都不成。沈拓几乎是踩着时间走进会议室的，他一进来，乱糟糟的会议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可见此人平时的威慑力多大。

沈拓说，张总监，可有满意的文稿？被点到名的张总监略微迟疑下说，我们整理出两套，文本呈给岑助理了，配上文稿旁白的短片，稍后播放一下，您帮忙看看，哪些地方还需要改进。张助理的话，讲的小心谨慎。

我抬头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沈扰，约有一八零的身高，线条粗犷，眼神清冷，整张脸上，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两条眉毛，像两片柳叶一样。和彭课的年纪差不多，没有彭课胖，但看上去很强壮，属于那种不怒而威的人。

若不是这种情景，这样悬殊的身份，我想沈拓是我喜欢的类型。有些坏有点痞，又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神秘，我一直都喜欢这样的男子。

沈拓话不多，示意播放配完文稿旁白的短片。短片一开始，我就被模特们脚上的ambiguous鞋子深深的吸引了。每一双鞋子，都如一双艺术品般精致，觉得穿在脚上，是对鞋子的亵渎。喜欢高跟鞋是女人的天性，真的想拥有这样一双如梦似幻的鞋子。

说真话，整部短片播放完毕，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鞋子上。两套方案全都播完后，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看着沈拓的脸色，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沈拓也不作声，似是在沉思，又似在发呆。

我数着自己的呼吸，在数到第九十九下的时候，沈拓说，短片是在发布会开始之前，媒体悉数到场后，要播放的。谢芒，你看这文稿配的怎么样？沈拓的声单无波无澜，完全听不出他的情绪。我侧头看身边的谢芒，她脸孔微红，轻声说，我只是个策划，对文字不是很敏感，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谢芒是聪明的，她定是对文稿不满意才会这样说。沈拓脸上有失望的表情滑过，稍纵即逝，不易察觉，但我真切的看到了。他的目光滑过我身上，只是一眼，我便见到了他眼里的失望。我的心也沉下去了，看来合作注定不会愉快。

张总监，回去重新做，连我这关都过不了，ambiguous设计师的那关，怎么可能过去。沈拓面无表情，声音里透着怒气。张总监唯唯诺诺的点头，堂堂七尺男儿，能有那种委曲求全的表情，真是难为他了。

我和谢芒对视一眼，虽嘴上没说，但心里更清楚，这合作估计是要泡汤，我们都不是能伺候好沈拓的人。他的要求太完美，人又太难捉摸，他这关迟迟不过，等不到发布会开始，我们就会被他耗干所有的血。沈拓温和的对谢芒说，谢芒，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十分钟后我看你的方案。至始至终，在沈拓眼里，我都是透明的。

完议结束，我借机去洗手间，给彭课打电话，想告诉他，让他赶紧换将，别等到沈拓提出来，那就不好了。彭课的电话一直在占线，万般无耐，只好去沈拓的办公室，先与谢芒汇合再作打算了。

经过男洗手间时，我无意中听到了沈拓的男中音。再说一次，我不是爱偷听的人，只是好奇，像沈拓那样冷漠的男子，能笑的那么温暖，我为温暖驻足。沈拓说，彭课，你能再尿血点不，我说不要刘颜蕊那个麻杆美女，你今天就打发个包子恐龙来应付我，若不是看在谢芒的面子上，我真想直接请她打道回府。

自从和钟晨分手后，我一直都活的无爱无恨，甚至连钟晨光我都不曾恨过。听到沈拓的一席话后，开始恨他到牙痒痒，我狠狠的握住拳头，才止住了进男卫生间扁他的冲动。不知道彭课说了什么，我听见沈拓说，别骗人了，我不信，这种货色你都能用，你还有节操吗？

再也听不下去了，我转头向沈拓的办公室走去。沈拓那张没有节操作的嘴，不知道下一秒钟会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我若是再傻傻的听下去，无异于自取其辱。反正这是最后一次来艾尚美了，以后沈拓与我，也只是陌生人，我劝自己，生陌生人的气，多不值得。

沈拓优雅的走进办公室时，我已经和谢芒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了。我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心里腹诽，还真是个八卦的男人，聊人是非能聊十几分钟，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坐上这位置的，难道有能力的人都死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