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翟让让李密到大厅,要他回报放走张须陀一事。
李密拿不定主意,找到贾雄,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他。讲到李栋拿着神奇的兵器连伤二人时,李密还心有余悸。
贾雄的眉头猛然挑动,却没说话。
李密缓口气,不解问道:“结果,那枪兵器又对准了我……威胁我不放张须陀走,下场和他们二人一样。我与他明明熟识,也这般对待我?他真有杀我的决心?”
贾雄似乎拿不定注意,在屋内缓缓徘徊走动。屋子宽大敞亮,山上条件简陋,身为军师,他室内摆设也不多,更谈不上精美。来到窗前,凭望深秋的山景,但见窗外万物萧瑟,枝枝杈杈微微摇动,再远一些便看不清楚了。
贾雄心中似有所动,突然扭过身:“你刚才提到以前和他认识?而他又拿着那把说不上名字的武器对准了你?要取你性命?”
李密见贾雄举止有异,不似往常一般稳健,忙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揣摩不透他想些什么。”
“他还没弱冠?”贾雄似乎发现一些苗头:“可你的年龄要比他大得多,智力谋略并不输于他,仍猜不透他的心思?”
李密脸上的皮肉微微抖动一下,仔细回想二人面对面的那一幕。想了好一会儿回说:“恕在下愚钝,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贾雄嘴角抽了两下,似笑非笑。也不点透:“不要多想了,他的心思远超你我。在林子里一瞬间就算定了你回来后的事情。翟首领叫你回话,你据实禀报就行了。他已替我们谋略好了的后路。你不需要添油加醋,原原本本倒出来就行了。”
李密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经贾雄似是而非这么轻轻一点,心中登时雪亮,对李栋非常佩服。如果他不是这般对待自己,放走张须陀,还真没更好的理由向翟让交差。
李密千恩万谢。告别贾雄,心中踏踏实实向瓦岗聚义厅走去。那里一片灯火通明,黑夜里隔着大老远也看得一清二楚。厅门前站着几名护卫的喽罗。像一尊石雕动也不动。
李密来到取义厅门前的时候,护卫喽罗微微点一点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貌似刚才根本没有动过。
李密没有理会喽罗的致意。直接走进聚义厅。厅两侧摆放着两排榻榻米。是瓦岗众首领平时议事用的,现在空无一人。大厅居中摆着一个高高的榻榻米,一名大汉端坐其上,红脸膛,十分严肃,颔下长须飘洒胸前。
见到李密进了大厅,居中端坐的大汉稍稍笑了一下,称道:“实在抱歉得紧。深夜了还不让你好好休息。攻打荥阳之事实在是非常重要,我也一直挂念着战果。”
李密对着居中位置恭敬的施了一礼。脸色微红,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正色回道:“荥阳一役,回来就应该向翟首领禀报。只因手下兄弟受伤过多,照料了一会儿才匆匆赶来。属下迟到之罪,还请翟首领惩罚!”
翟让听后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摆摆手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何必称这些客套话。”稍停一下,让喽罗给李密端一杯**,又问:“具体情况如何?”
翟让嘴上称情同手足,李密也不敢掉以轻心。真情同手足,上山之初何苦关押自己?他与单雄信情同手足倒可以肯定。想必单雄信先回山寨,已向翟让禀明情况。现在他又要自己讲一遍,明显与单雄信的话作比较,看自己是不是真如单雄信所说,故意放走张须陀的。说到底,他对自己还不十分信任,存心找证据。
根据贾雄的交待,李密一字一句据实禀报。
翟让听完以后,和单雄信所说基本无异,大差不差的。但明显觉得李密所说,和单雄信所说,观点相距千里。单雄信所说,李密故意放走张须陀的。李密所说,是被逼放走的。王伯当和单雄信都被击中落马,就是李密自己也被那奇怪的兵器威胁着,不得不放走他们。
“你们二人都提到了那神奇的兵器,我看此兵器威力巨大。日后再遇到,一定想办法把那兵器掳过来。如果经能工巧匠大批制作,要想再胜府兵,岂不易如反掌?”翟让对单李二人的话一时摸不清楚到底谁说得更接近真实,暗中转移了话题。
李密露出为难之色,那兵器伤人于无形,除非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拿走,不然怎么也掠不走。可当着翟让的面又无法直说。只好微微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