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打量着容凉的神色,只见他一双眉微微皱着,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带着些复杂让人看不透的东西。似是有些倦怠,她想这不是一个睡醒的人该有的神色,倒像是从未入睡,才有的疲惫。
“你没睡着?”冰清下意识的问道,也有些不悦起来,这人什么时候才会努力保重自己的身子,把这事儿当成一回事儿。
“你看出来了?”容凉的心情一下变得好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极了柳梢头上悬挂的月牙。
冰清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又高兴起来了,只觉得容凉的性子也有些古怪,想了想便说道:“当然看得出来,你睡醒的时候,眉峰是不会蹙着的,哪怕你心情不好的时候。”
“原来夫人这般了解为夫。”容凉这下子连嘴角都弯了起来,眼闪亮的光芒似星辰,驱走了先前满布的阴霭,仿佛连整间屋子都弥漫上了喜悦的气息。
冰清的脸瞬间又红了,这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囧她一回。
不由得横他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眼好似流波婉转,又羞又窘的样子当真是令人心神大动。
容凉自己轻轻的坐起来,握住冰清放在锦被上柔弱无骨般的玉手,只是抿着唇笑,斜倚着弹墨软枕,一派慵懒的气息,眉眼间不知何时笼上一层从不见过的痞气。
冰清想要把手抽回去,奈何对方虽是个病秧子,这会儿力气着实不小,竟没能成功,越发的觉得窘迫了。
再这样下去,冰清都会觉得自己的脸要燃烧起来。忙轻咳一声,开口说道:“我已经让蕴柳起来了,你罚也罚过了,气也出过了,毕竟是母亲送过来的人,也不好继续让她跪着。”
“嗯,夫人看着办就行,不过是个奴才。”容凉不怎么在意,他更有兴趣的是冰清此时的神情,比平日端庄的样子多了几分生动。活色生香,大约就是这样的。
果然,宜家宜室宜调、戏!
冰清满口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还以为容凉怎么也会问两句,谁知道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完事了。
一时,又呆愣在那里。
“哦。”冰清好久才挤出这么一个字,越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要是她说去给太夫人解释一番,就怕他又来一句,夫人做主就是,那她就是无颜见人了。
虽然被人尊重的感觉极好,可是要不要这样顺从啊。
实在是不惯!
“夫人,晚饭准备好了。”含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冰清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站起来,从没有觉得含玉的声音这般的美妙过,解除了她此时的尴尬之情。
“这就来。”冰清提声说道,然后故作镇定的看着容凉,看着他却没有开口。
容凉知道冰清是个很害羞的人,只是没想到会害羞到这种地步,自己掀起被子起了身。
冰清几乎是逃离去了外室,出门时却听到容凉低低沉沉的轻笑声,在耳边婉转流传。
脸,越发的红了。
容凉看着冰清落荒而逃的背影,都没有跟往日一样给自己更衣。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动手,穿好了衣衫,径直去了净房洗脸净手,等到出来时,冰清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了。
他紧挨着冰清坐下,笑米米的说道:“夫人久等。”
冰清的脸又红了,只不过比起方才来算是控制的很好了。不过,还是有些别扭的说道:“吃饭吧。”
说着就给容凉盛了饭,就再也不理会他,自己埋头吃自己的饭。
容凉也不敢过分的招惹她,生怕真的把她惹急了,倒也安安分分的吃起饭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必定是蕴柳想要勾、引容凉,结果反而惹的容凉大怒,这才挨了罚。而且方才容凉的口气已经让冰清知道他的决定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个也没意思,只是想着怎么跟太夫人交代才是。
东苑的人员复杂,只怕这些人很快的就会把蕴柳挨罚的事情传到太夫人的耳朵里去。就算是太夫人知道是她儿子坐下的事情,可是如果自己处置不好,只怕也会落个埋怨。
毕竟太夫人失了面子,总得找回场子不是。
明儿个去请安,只怕三夫人跟二夫人一定会趁机跟自己为难的,只要想想冰清都觉得有些头疼,不由的就叹了口气出来。
“清清,明日我陪着你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容凉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却恍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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