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如成年男子掌心的蝌蚪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脚后跟,时不时地伸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扯下她身一道衣边,时不时地用牙咬开她的脚后跟,吸食流出的鲜血。
短短的几分钟历程,对若云来说却不亚于一个世纪的煎熬。一切恍若一场最恐怖的惊悚片,而她至始至终都是这噩梦独一无二的主角。当她终于冲出险象环生的潭洞,落入一块倒映着蓝天、碧树的平静水面时,早已筋疲力尽的她终于喘了一口长气,庆幸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甚至顾不身的衣物已被激流和巨型蝌蚪撕扯得几近一丝不挂的尴尬局面,枕着岸边一块恰如弯月般的青石,沉沉睡去。
一只到溪水边饮水的梅花鹿踏着晨间尚未完全消失的露水而来。它看见若云枕着青石酣然睡去的样子表示出几分好心,轻俏地走了过来。柔软的舌心舔到若云脸的时候,若云顿然惊醒,本能地一跃而起,把那只梅花鹿吓得倒退几步,继而一溜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醒过来的若云略感遗憾,没能把那只美丽的小生物留在身边。之前满眼是丑陋的生物让她倒足了胃口,和眼前的清朗世界鸟语花香形成巨大的反差,让她难免产生一种不知是在梦还是现实的困惑。一只草號立于潭边一棵孤立无援的山松之,歪着头对她呱呱怪笑,把她又吓了一跳。她决定立刻离开这块看起来如此祥和宁静的空间,因为她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稀古怪的东西出现。只是,她面临的是怎么才能走出去的困境。望着水自己姣好却一丝不挂的胴体,她羞得无地自容,赶紧用一头长发遮盖胸前。此刻,迫在眉睫的是找到蔽体的东西。环视一周,看见岸边除了松树还有一大蓬密密匝匝的爬藤植物。一时大喜过望,趟着水走到了那丛绿萝边。谁想山间绿萝都粗皮硬骨,手头没有任何的工具还很难折断这些不知生长了多少个年头的藤条。幸好潭边不乏一些锋利如刀的石块,被她拿来当刀使。这下好办了许多,没一会被她砍下了几根枝叶茂盛的藤条,赶紧在要害部位缠绕几圈,披挂了去,才总算把那身洁白如瓷的躯体藏进了绿叶的保护之。
刚刚喘口气,她听到了隐约传来的人声,赶紧隐藏进了藤萝的深处。透过树叶的罅隙,她看见了昨晚拦截她的小贼和那个全身毛发猿猴还密的大黑球,牵着她的追月驹走到潭边饮水。她诧异的是,那匹异常刚烈的追月驹怎么会乖乖地听毛贼的话?因而密切地关注着他们的举动。
只听小毛贼说道:“黑头哥哥,现下逮着的肥羊被山雪怪抢走了,咱沿着肥羊留下的花瓣找了一路也没找着雪怪的老巢,明显咱是救不出她来了。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还害得咱俩饿着肚子走了这一大遭。眼见得到手的横财飞了,麻风村那些可怜的人又没盘缠过活了。不如把这匹晓事的马儿牵去集市卖了罢,看样子倒那肥羊更值钱些。”
若云躲在藤蔓之后,屏住呼吸偷听到大小毛贼的对话,才发现自己看错了他们。若不是身无寸缕,她要现身相见。可是此刻自己身披藤萝,终是鼓不起勇气出去见人。</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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