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在哪里?”丁峻急问。
“鹰是罗开大哥寻找的……东西,告诉他,鹰在这里……喜马拉雅山脉下的鹰真实存在,他没说错,他……他可以昭告天下,证实鹰的存在……”方晴的眼睛睁开了几秒钟,眼底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实在已经疲惫不堪。
“方晴,看着我,鹰在哪里?你遭遇了什么?你为什么在船上?船上有什么……”丁峻连续追问。他甚至有种冲动,肩负着方晴一起到船上去一探究竟,向伤害了方晴的无名力量展开反击。
“不,不……快撤,快撤……我们不是它的对手,那是非人的力量……”方晴挣扎了两下,险些从丁峻肩上滑落。
丁峻收敛思想,在连续荡了十几次之后,骤然松手,扑向树干,十指如钩,牢牢攫住树皮。滑降的过程比较顺利,因为这是在海豹突击队中训练过上万次的项目,已经成了他的生存本能。
丁峻落地,这时候才有空闲试探方晴的额头。
方晴烧得厉害,额头滚烫,嘴唇也因高烧而起了细密的白色水泡。她此刻的样子,狼狈而孱弱,与在托林寺时迥然不同。
雪幽燕从东面赶过来,也是满脸冷汗。
“我没事。”丁峻理解母亲的担心。
“没事就好,那艘船是空的,上去没什么意义。”雪幽燕俯身检查方晴的身体状况。
“母亲,这是我的朋友,救她。”丁峻的话越来越简短,因为他在上下巨树的过程中损耗精力太多,而全部脑力都在思索那艘船的怪异之处,所以他实在不愿意浪费一点力气。
“放心吧,她没事,只是”雪幽燕直起身,将袖子上捋,露出手背与腕关节,“你看。”
她的皮肤极白,但此时有两条树枝状的黑线正从双手的十指逆行向上,粗的部分如筷子,细的部分如头发丝,已经全都爬过了腕关节,并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怎么回事?”丁峻问。
“我感觉自己是中了某种混合型毒素,没有任何痛感,只是心慌,感觉这些黑线能一直长进我的心脏里去,把我全部控制。我不怕死,但这种即将被人操控的诡异感受实在让人不安。丁峻,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种异术能控制人的思维,将人变成魔鬼傀儡,为祸天下而自身却懵然不知。如果我变成那样,你就你明白,对不对?”雪幽燕的话没有说尽,但丁峻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如果自己魔变,就让丁峻出手毁灭自己,为世界除魔。
“真的没办法?”丁峻又问。
他不会杀雪幽燕,但“魔化杀人”的事例多不胜数,一旦雪幽燕陷入那种失去理智、六亲不认的困境,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杀她,无数好人就会无辜横死。
“最起码,古格女城所拥有的异术典籍中,对此已经无计可施。”雪幽燕回答。
“谁下的手?权相图吗?”那是唯一的解释,因为权相图才是这一战中躲不过去的拦路虎。
雪幽燕仰天长叹:“应该是,但我一直提防他,他的下毒手法竟然如此高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