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此时此刻,化妆成中佐的于荣光放下手中的扳手,从驾驶舱一边的小门里,攀着车身上的铁扶手,到船头上站着。由于船跑的特快,迎面的海风在撕着他的衣服,象谁用力把他往后拉。
前边的海面,飞快的往后跑。于荣光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擎着驳壳枪。西方红紫的晚霞映着他的脸,他挺立在那里,浑身都充满着力量,发亮的眼睛,向前边望着,他看到轮船已驶过浅滩了,马上就到柘汪口码头了,他仔细的向岸边搜索着。
当于荣光遥遥望着岸边上已散布有黑黑的人影时,他用力向远处喊了一声:“宋同志,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继柳道。
于荣光把右手向旁一伸,这一伸是叫继柳注意,接着对空放了一枪。
继柳马上把船发动机熄火,象急奔的骑士拉了一下马缰。他接着又把一个机器按了一下,只听到“呜……”的一个长声,把战斗的命令从铁管里一直通到了全轮船的各舱。
当“呜……”的声音还未到来的前一分钟,一等舱里黑少佐和鬼子小队长的第二瓶红高梁美酒已经喝干了,他们正在啃着烧鸡骨头。鬼子小队长把一只没多少肉的鸡翅膀,美滋滋地在嘴里嘘着,嘘得吱吱的响。
就在这个时候,轮船哇哇的以异常的速度驶过岚山码头了。押船的鬼子都为这艘本应入港的轮船,仍然向前快速的行驶而大感到吃惊。有的扒到舱窗上,只看到岚山的码头一闪就过去了,便惊叫着:“岚山码头怎么不进呀!”
“是在这里卸货的呀!”
这个大轮船里霎时起了一阵骚动,这才引起了鬼子小队长的注意,鸡骨头还衔在嘴里,便往船窗外望去,他看到岚山头已闪到后边去了。
当这个家伙两眼满含疑问的回过头来的时候,突然感到船身晃了一下,随着船的慢下来,一声长长的呜呜声传出。
这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坐下,少佐已从腰里掏一个鸡蛋大小的纸包,鬼子小队长以为又是什么可口的东西,瞪大被酒烧红的眼睛看着,少佐的纸包,猛的照准鬼子小队长的眼上打去,这纸包在小队长两眼之间破开,扬起一片红色的烟雾,一阵刺鼻的辣椒味向四下扩散。
接着,少佐猛的又给了他一个老拳,然后抱住鬼子小队长的腰,两人就滚到车厢中间的过道上了。
在这同一个时间里,车的另一端,也扬起一阵红烟,中佐也和另一个鬼子抱在一起,滚到地板上了,打得难解难分。
“怎么回事呀!他们喝醉了么?”
“两太君喝醉酒对打?”
此时,船舱里一阵骚乱,伪军和水手在议论着,靠近他们坐的都躲闪着,怕事的船工们恐慌起来。
少佐把鬼子小队长压到身下,可是他的衣角被窗前的小桌角挂住了,空酒瓶都砰砰当当的落到甲板上,由于挂住了衣服,他不能把整个身子弯下来,被辣椒面迷住眼睛的鬼子小队长挣扎起来,把少佐甩倒了,来了一个武松打虎。
这个家伙瞎着眼睛伸手去摸板壁上的匣枪。这时少佐急了,窜上去,两手卡住鬼子小队长的脖子,又把他甩倒在地上。少佐把十个指头一齐紧缩,鬼子在嚎嚎的乱叫,鬼子憋急了,就用刚才啃骨头的牙齿,咬住了少佐的左手,血哗哗的往下流,可是少佐忍住疼,却没有放松手的同时,用另外一只手,向小鬼子的脑门猛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