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们是受了黄、张二位首长的命令 才专门护送你们到滨海赣榆县的 我们沒有胆子不执行师首长的命令 ”作战参谋挤上來说
田守尧见他们争持不下 就笑逐颜开地说:“我们二人写个纸条 你们就回去向黄、张二首长交差好了 这里的一切全由我们二位承担 好了 带队把这里的长枪都带回去吧 ”
“这……”作战参谋不大情愿地带两个连回去了
黄克诚和张爱萍看到彭雄和田守尧二人写的纸条后 非常生气 黄克诚一拍桌子 涨红着脸说:“乱弹琴 你这个参谋是怎么当的 连我们的命令也不听 他们干部队要是出了事我就毙了你 ”
张爱萍一看这个场面不好收了 就看着这个委屈的参谋轻轻地插嘴说:“你快带两个骑兵连快马加鞭 赶上去 追上后 把马交给二连带回 你带一连护送 快 ”
这两个骑兵连在沒有追上干部队时 竟同敌人碰上了 打了一天一夜 这个作战参谋也在作战中牺牲了 可是他们还是沒有追上干部队
干部队虽是非战斗队 但却是一支百炼成钢的不可摧毁的力量
三月十六日的早晨 船老大老王浮着一脸笑容 兴冲冲地跑來告诉彭参谋长和田旅长 说:“今天风定可以走了 ”他指着船的桅杆上的小三角旗给他们看 “我们要向西北开 刮东南风多好 ”
田旅长是个考虑问題周密而又谨慎的人 他详细地估计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都叫老大解决了 老王接着又说:“最迟明天上午可以到达目的地柘汪(这是我们滨海区的根据地) 通过连云港的敌人封锁线 就沒事了 不会遇到敌人 万一敌人在夜里來了 他们船上有灯 老远就看见了 绕一个弯就过去了 如果转风向 就退回來 等候一天再走 ”
领导民船上工作的指导员老马说:“根据他们几次走的经验是不会到敌人的 ”
田守尧说:“是的 他是经常在苏北山东來往做生意的 这一路很熟悉 而船老大老王 今年六十三岁了 在海上就渡过了四十多个年头 那海上的丰富经验就是个保证 并且走的不是敌人指定的航线 另开一条航线 在海中间行驶 更是碰不到敌人的 ”
彭参谋长听到这里向天看了看 下决心地说:“走 ”
“好的 ”船老大老王怕大家不放心 又笑笑说 “昨天退潮 船留在黄河的沙滩上 这是一只载重近八千吨 吃水四尺深 八个大舱 六根三丈多高的桅杆的大民船 在海上是安全的 只要一阵顺风 扯起來大帆 定能在明天十一点到达柘汪的 ”
下午的潮水上來了 彭参谋长第一个脱下衣服跳到黄澄澄的水里 大家也跟着下去 帮助船老大他们把民船推动起來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着愉快的微笑 连站在黄河岸上送行的海防队同志 也都高兴得拍起掌來 欢快地高叫着:“祝你们风顺平安 ”
船 在黄河激流上缓缓地驶去 坐在头舱里的彭参谋长、田旅长、张主任、供给部长伍瑞卿、盐阜区行署保安处长黄国山……都站了起來 微笑地向送行者挥着手 叫他们回去 他们怎么肯回去呢 一百多个人依恋地站在岸上 象屏风似的 目送着亲爱的首长远去 几乎忘记了潮水快涨到脚下來了
走了三里多路 就看见口子上的那座灯塔 黄河的激越浊流 便消逝在茫茫无边的黄海里了 掉好船头 水手们费地扯着篷 忽然爆裂开鞭炮的音响:辟辟啪啪的脆声里 猛地炸开“砰”的一声 这是天地响 彭参谋长从头舱里跑到上面一看 是水手班长小王在放的 他说:“你看 彭参谋长 风多顺 眼看我们就要到柘汪了 还不高兴高兴 ”
船老大老王坐在头舱的后面 象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似的 稳重地掌着舵 那垂在胸前的四寸多长花白胡须 在东风里飘呀飘的 篷子饱孕着海风 绿茵菌的海面上 卷着一阵阵雪白的浪花 船追逐着浪花急驶着很快地驶进茫茫大海 这只北驶的船 是我们新四军从海盗手里缴获的大型木船 船上由马指导员负责 有四个船老大和二十多个水手
黑夜 象一只广大无边的巨网 覆盖在咆哮着的海上 船行驶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