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一会儿,一中队伪军来到松林附近。( ) 他们先用手电筒林中照了照,可能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便放心、大胆地走进竹林来。
走在前头的,是个武大郎。他迈着两一摇三摆的“箩筐腿”一面大大咧咧地蹒跚着步子,一面流里流气气地哼唱着低级趣味的小调子。
跟在“武大郎腚后头的,是一帮歪戴帽、斜腰拉胯汉奸队。这个队伍里有一个尖嘴猴腮,远看象个大螳螂,近看赛只瘦绵羊的家伙。他叼在嘴角上的烟头儿噗地一口吐出去,裂开那张蛤蟆嘴没好气儿地说:“你别他妈的穷哼哼好不好?”
武大郎将那松肿的眼皮一拍打,转动着一对绿豆般的眼珠儿笑咧咧地说:“是!队长老哥,我的明白了!”
“哼!你能明白个x?”
“谁叫我这一唱,又勾起你那失恋的心思来了!”武大郎拍一下瘦绵羊的肩膀,“是不是呀?长官!”瘦绵羊没吭声。
武大郎将那蒜头鼻子一卷,又说:“哎哎,过去的事了,何必老去想它?队长,我知道你念了几天书,好闹‘失恋’那个玩艺儿,叫我说,最要紧的是着眼于现在。得乐且乐嘛,对吗?……”
武大郎说罢,又抻着脖子吱吱啦啦唱起来。瘦绵羊急了:“又他妈的鬼哭狼嚎的!”
武大郎也火了:“你他妈的挣钱不多,管的事还怪不少哩!你这个小小的队长,有什么权利总是干涉老子的自由?”
“我干涉你个狗屁?我们还想多活两天儿呐!”瘦绵羊说,“大队长叫咱们察看察看,咱就老实地出来转一圈回去得啦!看你哼哼唧啷地这个熊劲头,要是万一嚷出宋继柳来,你这个**脑袋的还想要不?”
“宋继柳?宋继柳算个牛蛋?他不是肉长的?他的身上不透枪子子?”武大郎牛皮烘烘地说,“老弟,別大惊小怪的!有我这个神枪手在,你们就算入了‘保险柜’喽!”
“呸!你吹个屁!真不嫌塞碜!才刚过了几天的事,这又忘了?怎么又装蒜?”汉奸中队长撇着蛤蟆嘴说,“大前天,你正撒尿,我用手指头顶住了你的脊梁骨:‘不许动!我是宋继柳!’吓得你噗嚓拉了一裤裆稀薄屎!哈哈……”
“这正就说明我是老兵油子,真一个真正有本事之人!”武大郎说,“要是叫你呀,这么一吓唬,恐怕是想拉也拉不出来了!”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又说,“老弟,咱说正格的,就是碰上宋继柳的人也满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咱们的腿又没借出去,一跑不就万事大吉了!”
这帮汉奸边说边走,走到一个土堆的西面来了。
这时候,谷牧正在这个土堆的南面隐蔽着。当他见到两个伪军从北面走过来,出现在这个大土堆西面的时候,便悄悄地转到土堆的东面去了。谁知,这帮活腻了头的家伙,就象非要找死不行一样,他们晃荡着身子,来到大土堆近前,往左一拐,从土堆的南面又朝东走来。显然,这么一来,谷部长在土堆东面又藏不住了!
怎么办?谷部长真想搂搂扳机放倒他们几个!不过,他虽有这个想法,并没这么办。因为首长不让随便开枪的命令在约束着他。于是,他又悄悄地转移到大土堆的北面去了。
在这个大土堆的东边,就是方才他们开会的那个石桌。石桌离大土堆约三十多步处,宋继柳蹲在石桌的南面。
三十几个伪军往东一走,曼生怕被敌人发现,便慢慢挪动着身子也转到石桌东面去了。他在转移过程中,偶尔不慎蹬动了一块瓦片,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声。这点响声,吓得这些伪军一阵手忙脚乱,并失声转韵地惊叫起来:“谁呀?”
“快出来!”
“喵喵。”
“他妈的!一只该死的野猫。”
谷部长刚用口技将伪军蒙骗过去,又突然发生了新的情况:“啪啪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