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田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愤怒的怒火就在要眼前就要爆发了。他刚要站起来,突然一阵锣声传来,心头一震,大脑蓦地清醒起来:自己声负重任,岂能轻举妄动……
“当!当!”敲大锣的人叫嚷道:“皇军有命令,过往旅客商贩,一律要去看看。如有违抗,严加惩罚!”
高玉田心里一动,去看看也好。这时,店小二来了对高玉田小声说:“昨天就是这十个人想贩米,给抓住了。”他停了停,又恨恨地小声说:“这些该死的小鬼子,拿我们中国人不当人!”
高玉田没动声色,起身付了账,并多给了店小二一点小费,便在店小二连连道谢声中向外走。这时,他才发现那年轻的顾客已经走了,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
他尾随人群,跟着那押人的行列出了小镇,沿公路走不多远就看到了日军内炮楼和铁丝网。在一个土坡前,鬼子拦住了跟看的人群,然后押着那十个人向走了十多步,把他们都绑在一口水塘边的一排木桩上。
高玉田听说过那残暴的松井二郎,抓住了贩米的人,就要千方百计地加以折磨。松井二郎本人出身于柔道世家,他所在的中队的官兵都练了几手,凡抓住的“贩米”者,都成了他们练习摔打的靶子。遇到强悍者,松井二郎就亲自出场,非把人个一气摔死不可。
这个坏东西最拿手的好戏,也就是最残酷的是有—种特别“刑法”。就是将人衣服脱光用鞭子抽出血来,然后吊到桩子上,晒几个小时,然后,放到水塘里浸泡一阵,再又吊上去晒。经过这样折腾的人,那怕是铁打的汉子,也是十有九死。
“来了,咱们可怜的中国人被押来了!”
“小心,来了!”
几人在小声说着。高玉田一看,从炮楼方向走来十几个小鬼子,用皮带牵着几只狼狗。狼狗吠叫着,奔跑着。一转眼,这群凶恶的人和兽,在人群前排成一行。狼狗吐着血舌,似乎只要皮带一松,立马就向人群扑去……
随后一个腰挎战刀的小鬼子军官,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迈着狼步走了过来。
“松井二郎来了!”有人小声说。高玉田反而向前挤了挤,他决心要看看这杀人魔鬼是个怎样的畜生!
高玉田用那双训练有素的锐眼,把这个小眼睛、扁鼻子、厚嘴唇、八字胡的松井二郎,印入脑中。松井二郎站在小土坡上,双手叉腰,面对人群趾气拯扬地叽哩咕噜叫了一通。然后他身边的翻译才说:“太君说,谁要敢偷偷地贩米,这就是下场!”
这时,高玉田瞥见刚才在饭馆遇见的那年轻顾客,也夹杂在人群中,两眼充满怒火,上牙紧紧咬着下嘴唇,和刚才那怯生生的样子,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有道是一块钱憋死英雄汉,小人得志脸难看!
这个狗日的翻译讲完,坏东西松井二郎一挥手,吼了一声,十几个牵狗的家伙大声吆喝,十几条恶狗也一阵狂吠,轰散人群。
当高玉田回过头时,再看那年轻顾客,却已不知去向。
神秘的小镇,行人更是神秘,这不由不让大有一种神秘之感。
高玉田默默地往回走,心里却象油煎火烫一般:我岂能见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