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天一清早,蒋介石喜孜孜赶到一军营,站在国旗边向官兵训话道:“……我们中国的军人还有一种最大的毛病,就是只知崇洋媚外,不知自己国家是什么?主义是什么?就是我们自己的父亲当了汉奸,同我们国家过不去,我们也应该反对他,要他的命!”
“说的好!”众人在心中道。( )
“你们在这个军营里当兵,总指挥固然是蒋中正,但是你们切不可想,我就是蒋中正的手下,蒋中正就是我的靠山;更不可想,我们做士兵的,就要听靠山的命令。如果你要有这样的存心,完全用私人感情来作革命,那你们的革命一定不能成功,而且,“蒋介石加重语气:“你们的人格也扫地了!”
官兵们欢呼着,为这位总裁的高论感动着,跟随着国旗在晨风中飘扬,官兵在晨曦下鼓掌。
蒋介石心头陡地一动,在心里道:“我可不能把话说得太好了,他们将来真的来革我的命,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蒋介石继续说下去道:“同志们,你们已经是抗日的老兵了,这是你们的一大光荣!从现在开始,大家便要当兵、带兵。假使要我带兵,将来环境一变,或者是思想随着变更,不期然而然地变成了抗日精英了,成了一个大英雄,也未可知,到那时候,你们对我的领导有什么感想呢?”
官兵们正在发怔,为这位总裁前言不达后语而发怔的时候,蓦地听见蒋介石大喝一声道:“服从命令为军人天职!完了!”说罢便驱车往军事委员会。
“会议开始!”但这个会很快结束,又抬举了一个李宗仁:老蒋让李宗仁任第五战区总司令。
却说蒋介石委任李宗仁,掌握了那么多大权,自有人冷热语,表示不满。其中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邓锡侯、刘湘等人,刚刚受过蒋的打击,韩复榘的山东省主席又丢了乌纱帽,那一帮人暗中反对尤烈。消息传来,蒋介石便同李宗仁、陈布雷和何应钦诸人密商对策。
“兵权在握,我们是不怕的!”蒋介石说:“只不过这是山东,让他们哇啦哇啦吵下去,到底有点碍手碍脚,真他妈的!”
“此事倒不难解决,”陈布雷淡淡一笑,指指何应钦道:“何老,这一回要看你的了。”
何应钦心底里其实也并不佩服蒋介石:“我有什么办法?难道。……”
“不是要你领兵去打,”陈布雷哈哈大笑:“动刀动枪,也得看看地方!何老,附耳过来!”
何应钦当真凑过头去,蒋介石看他们俩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禁笑道:“布雷,你卖的什么关子?”
“还不是从你葫芦里拿出来的仙丹,”陈布雷笑道:“还是你昨晚上的办法。”他们向何应钦挥挥手,看他出得门去,陈布雷板着脸低声说道:“老何这个人,你可要小心,他脑后虽然无反骨,可是我总觉得,他神色之间,总有点使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布雷看得对,”蒋介石满不在乎:“敬之的特点就在这里,他口服心不服,以为我姓蒋的有今天成就,只不过时来运转时,碰了个大巧,他还认为比我强哩!可是我的手腕比他强多了,他也只得乖乖听话。说起他的好处呢,一来同老外的关系不在我之下,二来他口才不错,说话蛮有条理,这个人我是要用的,万一他竟敢胆大妄为。”
“怎么着?”
蒋介石眼一瞪:“你布雷该知道,我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先生明白就好了,”陈布雷叹口气:“人才呢,是不容易操纵,奴才呢,只会说话不会办事。我看以后,我们还是多用—些奴才,少用些人才,这才令人放心呀!”
“目前,”蒋介石沉吟:“说人才,***人倒都是大大的人才,他们真有几手子,不过我真有点怕!说奴才呢,目前抗战结果还不得而知,还得多用人才,将来再说吧。何应钦目前翻不过我老蒋的掌心,他会替我卖命的。”
不出蒋的所料,何应钦果然替他奔走于各军之间,运动全国各军长通电拥蒋抗日。电报登出来,名字一大串,使邓锡侯他们倒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反对蒋介石了。
蒋介石眼见一切顺利,就命地方筹借军费。出发之前,把看守后方的任务交给几个亲信,正在洋洋得意,准备出发,忽地眉头一皱,想起一件麻烦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