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臣等人吓得浑身一颤,顺着声音看去,就几个健壮的青壮男子怒气冲冲,目光闪亮,提着二十响冲他走来。他认出了这是曾经领人救过他的宋继柳。
众人又一细看,只见四面房上、院里都出现了好多武工队员愤怒的脸孔。他那些带枪下户抓人的狗腿子也被武工队抓住押进来了。他刚一回身,脖子就被相小墩那粗大的手掐住了。还没叫出声来,一把雪亮的尖刀戳进了他的肚子。
另外,赵达三、庞振京、王霍东等人的肚子上,也不例外地插上了尖刀。
廊檐下,灯光照着宋继柳,他那英俊的脸上放射着坚定无畏的光辉。他向人们笑着。群众拥上去,围起他来。几百双眼睛望着他,多少只手拉住他。大家激动得流泪,欢笑,真—不知有多少话要和他说……
院中烧起了一堆火,人们围着熊熊的火焰, 一张张愤怒孔被火光照得通红。人们哧哧哧地撕碎了嵌民证投向火里里,火焰越烧越旺。
我滨海军区第五武工大队一中队,在锄完这一小帮汉奸后,把百姓放了,就快速转移了。
当鬼子头子和到海州开军事会议的杨步仁听到团部特务大队被袭击、特务大队长身受重伤后,二人立即从海州赶往董马庄,连夜加强了防卫工作,并把身身负重伤便衣特务送走抢救。
第三天,在东海县马庄据点内外却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尘土飞扬的日光下蠕动着给敌人修工事。鬼子大队长带着十几个日伪军官和来这里视察的联队部特务头子佐藤耀武扬威地走上刚建—筑好的碉堡顶上,一面走着顺手扬起皮鞭,在搬砖的民伕的光背上抽了几下。
从芦沟桥事变到一九四四年,这是第四次在这里安据点了。这个鬼子大队长是历次来安据点的鬼子军官里边最残暴的一个。他力大如牛,时常把民伕拉去摔跤,不把人摔得半死不活,他绝不肯住手。一切建筑工事都是他自己亲手设计和监工。
这个家伙每天起早贪黑,跑遍工地,鞭打民伕,责罚日伪军,从不见这个坏蛋静坐一会,总是拖着长长的红鞘战刀走来走去。现在他又昂头挺胸地走上近十米高的大碉堡。从这里可以看到广阔辽远的麦田里,处处蠕动着人群,象一堆堆褐色的小蚂蚁,一起一伏地在割麦子。远处一群群村落中间也矗起了好多个高大的碉堡,上面飘着日本太阳旗。
再往下看,碉堡下面,四周的民房都扒平了。断墙残壁里,还可以看出锅台和火炕的痕迹。近处空地上,还丢弃着一只老太太的黑帽子。鬼子和汉奸军官们得意地向四周望着,指手划脚地说起话来。董马庄附近地区变了样,围着村庄筑起宽宽的城墙,四面修造着四个城门,迎着城是伸向远处的四条军用公路。
村头的树木都齐腰斩断,剩下一排排的秃树桩,树桩的根部又生出绿丛丛的嫩枝。鬼子大队长站在碉堡顶上,竭力故作威风地挺着胸膛。这家伙粗壮的躯结实的象一头狗熊,圆滚滚的大脑袋,嘴巴方正宽大,带着棱角。大圆眼睛,眼珠光想瞪出来,射着凶猛的光。
这个家伙上唇一小撮黑胡须,一动一动的不住地嗅鼻子,好象一只胖狼时刻在嗅着准备和人拚命厮咬。战刀鞘拖在地上,两只脚故意使劲踏沓着皮靴,发出吱吱的声音。
—在阳光下微风鼓荡着他的白绸衬衣,这个坏家伙狂傲地举着望远镜,向四面望了一会,回过头来哈哈地狂笑着;一把揪住维持会长王小小的衣领,吓得王小小面无人色,勉强装出笑容。鬼子大队长猛一松手,指着黄海边上这块大平原,喊出刺耳的怪声怪调的中国话:“这个地方的,大大的好!大大的好!”
“是,是,好极啦!嗬,嗬,哈哈!”伪军团长杨步仁谄为地笑着。王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着头,用发抖的手指竭力装作自然地摸着小八字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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