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家这个园子在镇外,种着油菜和枣树,并没人居住,不然这股子腥气,把人能熏死。 ,
一百多只山鼠,个个都又肥又大的,把文瑾看得直乐:“呵呵,多来几次,咱们都可以做山鼠皮子大氅衣了。”
大山听见了,跑过来问文瑾:“那你说,这野猪皮又厚又硬的,能做什么不?”
“做皮鞋。”
一圈人都很诧异,他们根本没穿过皮鞋,也没见过怎么做。
文瑾也没做过,更没见过,但不就那么回事吗?猪皮鞋子虽然容易起皱,但好歹比布缝出的结实些吧?
他们爬山特别费鞋,二伯娘经常熬夜,半宿半宿不睡觉,房间里“嗤嗤”的抽拽绳子声,让文瑾常常半夜醒来睡不着。
文瑾回家时,掂着一条野猪腿,还有一副内脏,把韦氏吓了一大跳。
“大山伯给的。”
“你怎么能收别人的东西?”
“二伯母,这套儿是我和他一起下的,本该分我些。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文瑾在外面的名声越来越好,在家是地位就越来越高,韦氏也渐渐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肉冻起来,过年咱包饺子,骨头明天炖汤喝。”文瑾一边说着,一边琢磨怎么处理那一堆猪肚子。
想起麻辣肥肠,文瑾馋得直流口水,她把帕子捂住鼻子,在脑后扎紧,用篮子提着东西去了溪边。
天寒地冻,溪水上面都是一层厚冰,还好有取水洗濯的,在上面凿的洞。
文瑾用小水桶吊上水来,在溪水边上,把脏东西冲刷干净,这才拿着回到家,烧了热水,放上碱土,把下水放进去使劲揉搓清洗,一连涮了好几遍,见闻不到怪味儿了,才停下来,最后,沥干水分,洒上面粉吸附异味,最后又把面粉刮掉,清洗,这才算完工。
文瑾泡了些晒干的小竹笋,到了晚上,试着炒了个干笋肥肠。
“咦,这孩子,什么都拿来往嘴里填。”韦氏皱着眉,一脸嫌恶地面对香喷喷的炒肥肠。
文瑾给伯母夹了一筷子,又给文翰也夹了,然后才给自己嘴里填了一口:“好吃!”
文翰试着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就埋头大嚼,话都顾不得说,见母亲还是愣愣的,他把嘴里的咽下去,才劝道:“好吃,娘,比上次修房子时的肥肉片还香。”修房子都过去了一个多月,文翰还念念不忘那肉味儿。
韦氏将信将疑,小口尝了一下,眼睛瞪得像个铃铛,半天才回过神:“哎呀,怎的这么好吃?”她看看文瑾,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这比过年的饺子都香多了。”
“二伯母,吃吧,还多着呢,你说好吃,咱也冻一些,放到过年。二伯回来,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这孩子,从来没下过厨,怎么就会炒菜了?”
“这有什么难的?天天看你炒呀。”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文瑾在韦氏面前,越来越自然,这些应付的话语,张口就来。
“娘,弟弟这是聪明呀,什么事情都能想出来,也能做出来。”文翰也替弟弟辩解。
有这样的哥哥,文瑾就是不小心露点狐狸尾巴,也不会让人抓住的。
“是啊,是啊!”韦氏再矜持,也有偶尔失态的时候,她被浓郁的香味迷惑了,只见她半眯着眼,把肉肠含在嘴里,慢慢品咂,那副享受的神态,文瑾从来没见过。
好东西要与人分享,文瑾第二天,送了一碗炒大肠给王大山家,大山婶非要还文瑾一碗麦仁做回礼。
大山伯还真信赖文瑾,竟然真把野猪皮送去熟了。
看着厚墩墩的皮子,文瑾也傻了,才想起这个时代的皮匠,根本不会把皮子剖出好多层,这可怎么办?
文瑾想了又想,在上面画出自己的脚印,裁出一双鞋底,然后在上面垫了棉布做的鞋底子,用山鼠皮做鞋帮的里子,外面用细青布做面,和铁山在一起琢磨了两天,缝出一双鞋。
本来想让二伯母做鞋,可那皮子又厚又紧,韦氏用锥子都难以扎透,还好铁山手巧,最后给捣鼓成了。
文瑾把脚塞进鞋里,来回走了走,几个男人都满眼希冀地望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