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眨眨眼:“要不要我进宫一趟,和她说说?”
董进才想了想:“先别,看看谁上了她的船再说。”
没想到,他还没看出什么呢,又一个把他打蒙的消息砸过来——皇上把妙永君从西南那个角落调出来,做了梁中省的巡抚。
以前,董进才觉得有自己压着,妙永君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便让妙德妃不必和妙永君虚与委蛇,以至于妙家那边苦苦哀求,让德妃在皇帝跟前美言,她根本就置之不理,后来,妙家再也没给宫里送消息,显然是明白妙德妃辜负了他们的抚养之恩。
现在,董进才有些慌神,他连降三级,是副二品的官儿,而妙永君的巡抚,还加了户部侍郎衔,乃是正二品,已经比他高了,若是自己还不能早日官复原职,这事情可就很不妙了。
杨靖给郑贤妃建议:“娘娘宫外没有人,对四皇子很不好,既然德妃娘娘辜负了妙家,那边肯定也恨她,不若,娘娘想办法让人和妙家接触一下,若是他肯投到娘娘门下,也是一大助力。”
郑贤妃深以为然,又想办法让杨靖把一个镶红宝石莲花座的包金观音像夹带出去,这一回,他们不用去当铺换钱,而是想办法送给了妙永君的爱妾。
妙永君听到女人忽然给他说起宫里的娘娘,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动声色,却处处留意,便发现了女人屋里的东西,他不敢妄动,派人日夜兼程,把消息送给了来宝儿,来宝儿汇报给了钱隽。
“让他假装答应,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钱隽叮咛来宝儿:“你去梁中,就做妙大人的幕僚吧,帮他处理这方面的事情,该如何操作,我想你也明白,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哪怕不做,也不能出错,若是时间宽裕,可以让人给我送信。”
“是,谨遵王爷教诲。”
来宝儿走了,他当年中了进士,还进了翰林院,但最后却因为董进才捣鬼,丢了官儿,来宝儿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他竟然假装懦弱,骗了董进才,以为他是个无能之辈,留下了他一条命,来宝儿南下,投奔了钱隽。
钱隽本意举荐他为南疆一个富裕县做知县,等户部有了好的考评,再想办法升上去,来宝儿拒绝了:“董进才一日不死,吾辈便得折腰谄媚,与其不得开心颜,不如就在王爷身边,哪怕做个账房,也好过做官。”
钱隽便没有勉强,让他负责打理自己的一些产业。
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官,来宝儿都表现不错,他幼年家境起伏,让他不得不早早便知道人情冷暖,平日做人做事,很善于揣摩人心,故而,做事很能把握分寸,钱隽见他能干,便着意栽培,现在,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倚重之人。
郑贤妃接到消息,妙大人坚持妙德妃乃是亲生女儿,还把郑贤妃的人狠狠骂了一顿,赶出了府门,心里非常气愤,没了董进才,若是外臣不帮忙,那就只有靠看皇帝的眼色来行事了,她坚信,董进才绝不会饶了新太子,她的儿子和德妃的五皇子,还有机会。
梅贵妃的第三儿子,就是一个纨绔,现在已经十岁,竟然还不知道发奋读书,每天提笼架鸟的贪玩,因此,郑贤妃根本就不把他当对手。
这天,皇上照例在上书房考校几个皇子,自从皇上过了五十岁,他对儿子的培养便一天比一天重视,经常有这么一回,宫里的人都习惯了。
郑贤妃让小厨房做了好些儿子喜欢吃的菜,她坚信,儿子依然是皇上表扬的那一个,若说功课,德妃的儿子赶不上,梅贵妃生的三皇子,那就差得更远了。
直到天色黑尽,四皇子钱灏瑱才疲惫地回到凝香宫,看到母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嘴一咧,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皇上斥责了?”
钱灏瑱点了点头:“父皇说我死板教条,不求甚解。”“怎么回事?快别哭,给母妃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钱灏瑱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讲了整个经过——皇帝以前,都是让他们背书的,可今天,却出题让他们解答,钱灏瑱从两三岁就开始背书,跟个小老头似的,在宗学里,很少有朋友,也不关心时事,这一回皇帝的题目变了,他没了优势不说,还暴露出自己最差的一面,而三皇子因为经常和太子接触,不光听过朝中发生的大事,偶尔和太子还讨论过那些事情处理方式的优劣,这一回考较,自然拔得了头筹,而五皇子钱灏斌,中庸本色保持得最好,依然得了第二名,一向表现优秀的钱灏瑱,这回竟然垫底,成了第三名。
...